人證物證相互佐證,哪怕心里覺得怪異,想問別的也沒依據,宋元便使了個眼色,示意熊大志繼續問。
熊大志便又問程英:“你和王國京是怎么認識的?為什么要指使他買益母草?”
程英難得反應很大,“什么益母草?我什么時候指使王國京買益母草了?”
也不等別人繼續問,她就斷斷續續地說:“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和王國京其實原本也不認識。”
“只是我知道云歲歲選上了工農兵學員,覺得不甘心,正好又聽說王國京的兒子也和我一樣落選了,就攛掇他去衛生所鬧事,想讓他把云歲歲的名額鬧沒了。”
“哪成想,還不等他去鬧呢,我自個兒先倒下了,連孩子都沒了……領導,你們一定要為我和我的孩子討回公道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說著,她開始痛哭流涕,眼里的悲痛再真實不過。
她現在的吞咽功能還沒完全恢復,見她哭了,一直候在病床旁的大夫連忙為她擦眼淚鼻涕,生怕好不容易醒過來的病人再背過氣去。
眼瞅著她反應越來越激烈,眼淚止都止不住,審問也沒法再繼續下去,幾人看了宋政委一眼,紛紛退出了病房。
唯有黃秀斌滿臉留戀地看著自己媳婦,一副心疼又舍不得的樣子。
可程英不知道是太傷心了沒注意還是故意不往這邊看,竟然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個丈夫。
門打開,看著大家出來,云歲歲連忙上前拉住顧鈞,“怎么樣了?”
顧鈞握住她有些涼的手,自然而然地揣進自個軍大衣里兜,面上不辨喜怒,“回去跟你說。今天就在大院住吧,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學校。”
宋政委見狀也笑呵呵道:“云大夫現在都是雙身子的人,可得好好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
云歲歲笑著道了聲謝,就和顧鈞一起回了大院。
明明才離開三個來月,她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大院里的雪都化了,濕潤的土壤也慢慢變得干燥,家家戶戶凍在外面的冬菜都收了回去,院子一下子就變得寬闊不少。
燈光下,還能看到墻根處的幾塊地已經翻好,估計這兩天就要種上蔬菜種子了。
之前在學校里不覺得,直到現在,云歲歲才切身感覺到,又是一年春。
看她目光一直在看墻角的菜地,顧鈞便指著最大的一塊道:“這是文娟嫂子收拾的,說是咱兩家這一夏天的菜都交給她。”
云歲歲都能想象李文娟說這話是豪氣沖天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那我明天可得跟她說說,留一小塊給我種兩棵草莓秧兒。”
她不愛后世培育的又大又紅的草莓,就愛吃自己家種的最原始的品種,雖然小,但酸酸甜甜的,草莓味十足。
一想到草莓,她都開始泛口水了,下意識咂了咂嘴。
看著她饞貓的樣兒,顧鈞唇角不自覺勾起,“行,文娟嫂子也盼著你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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