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憐聽完張昶那句話,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苦澀的味道。
她隨意地用手撥開散落在肩頭的幾縷發絲,語氣中透著無奈:“我嫁給鄭斯鈺,是為了更名正順地調查。如今我在京城,雖有幾分姿色,可無名無分,貴族圈子根本不接納我。要想獲得更多有價值的東西,就必須靠一場體面的婚姻,做出合理的掩飾。”
她說話時,眼神掃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夜幕中沒有一絲光亮。
張昶看著她,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在消化她的話。
他的語氣依然冷淡:“你的計劃倒是很有條理,不過,這一步棋走得太危險了,鄭斯鈺不是好糊弄的人。”
裴清憐輕笑一聲,目光依舊淡然:“危險?難道多延將軍安排的任務里,有什么是安全的嗎?如果我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又如何繼續生存下去?”
張昶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但他并沒有接著爭辯,而是轉身坐在了窗邊的一張木椅上。
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語氣恢復平靜:“無論如何,你以后別再來這里了。”
裴清憐挑了挑眉,眸子里閃過疑惑:“哦?為什么?”
張昶眼神冷淡:“兩個月前,我就已經把這座山莊賣掉了。當時和買家說過,這里還有一些東西要清理,所以買家才給了兩個月的時間。而現在,正好利用他們做替死鬼。”
裴清憐的神情微微一怔,眼中閃過冷意,但很快掩去,臉上重新掛上了淡淡的笑容:“你還真是心狠手辣。”
張昶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心軟的人,早就死了。不狠一點,怎么活到今天?”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之后走到桌邊,倒了一杯冷茶,端起輕輕抿了一口,語氣淡然:“等我找好了新的地方,自然會聯系你。”
裴清憐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倒也不用你提醒,對了,最近有沒有什么消息?”
張昶放下茶杯,略微皺眉,目光透著一絲冷冽:“有,北方雪災,三殿下和多延將軍都被困在那兒了。原本預計他們近期會抵達京城,但現在看來,時間還得往后推一推。”
聽到這話,裴清憐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低頭掩飾了一下情緒,仿佛是在感嘆,又像是無意的輕聲呢喃:“可惜了。”
張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
他冷冷地問:“你是在替他們可惜,還是替自己高興?”
裴清憐抬眸看向他,眼中透著無辜:“你說呢?”
張昶冷哼一聲,沒有再追問,只是轉身背對著她。
裴清憐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裴清憐匆匆回到鄭家,還沒踏入院子,就看到庭院內人頭攢動,氣氛異樣地熱鬧。
鄭斯鈺站在正堂門口,而鄭將軍與鄭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身邊還圍著鄭家幾位叔叔嬸嬸。
庭院中央,一名穿著道袍的風水師手持羅盤,正一臉嚴肅地指指點點,格外專業。
裴清憐的腳步微微頓住,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