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將軍微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斯鈺,父親母親并非不體諒你,但你要知道,鄭家如今是多么需要謹慎行事。清憐的性子和教養……你也看到了,不是適合做正妻的。”
鄭斯鈺微微蹙眉,冷靜地注視著父親,帶著幾分困惑:“父親、母親,清憐不過是為了面子,才說了幾句失禮之語,您二位何必因此斷她不適合。”
鄭夫人輕輕搖頭,嘆息道:“斯鈺,你不明白。勛貴人家之間的關系,最是復雜。”
“正因為如此,女主人的分量才至關重要。裴清憐若一時失、惹人嘲笑還不算什么,可今日這一場鬧劇讓全京城都在看鄭家的笑話。你身為長子,將來肩負鄭家的榮辱,若清憐再出這種事,鄭家豈能容忍?為鄭家的未來,你當慎重考慮。”
鄭斯鈺沉默了片刻,心中隱隱有些動搖,卻仍試圖為裴清憐辯護:“父親、母親,她不過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失態,或許日后用心教導,她能明白自己的責任。”
鄭將軍搖了搖頭,沉聲道:“你是鄭家的長子,是我們鄭家未來的希望。這些年鄭家辛苦經營到如今的地位,怎能讓人如此輕易損毀?若真心喜愛她,納為妾室便已是優待。正妻一事,萬萬不可再提。”
鄭斯鈺聞,心中一震。
父親話中的堅定不容置疑,他雖未松口答應,但也不得不承認,裴清憐在今日之事上的失誤的確讓他倍感壓力。
京城勛貴之間盤根錯節,鄭家若真因一個正妻被卷入流風波,那未來只怕寸步難行。
鄭夫人看出他面露猶疑,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道:“斯鈺,清憐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也并不想完全否定她。讓她做妾,鄭家會保她一生無憂,她也能享受榮華富貴,但正妻……母親希望你為鄭家仔細考慮。家族榮辱,終究是大事。”
鄭斯鈺沉默片刻,眼神中透出幾分掙扎,內心的情感與家族的重重壓力,讓他一時難以抉擇。
他雖未答應父母,但心中卻難免起了幾分動搖。
裴清憐無依無靠,疏于禮數,若做正妻,未來在這京城復雜的社交場上……
他心中隱隱嘆息一聲,卻也仍未舍得放棄她。
他對父母微微拱手,低聲道:“父親、母親,兒子會再仔細考慮此事。但眼下兒子心意未改,還請您二位再給我些時間。”
鄭夫人和鄭將軍見他這般答復,相視一眼,雖不甚滿意,卻也不再強求,只淡淡點了點頭:“罷了,你好自為之,早做決定。”
鄭斯鈺緩緩退下,心中波瀾未平。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鄭斯鈺站在裴清憐的房門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臉上的神情,努力壓下內心的掙扎與猶疑。
門打開后,裴清憐見他走進,唇邊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眼神帶著淡淡的羞澀,看不出任何不安。
她輕輕將茶壺推到他的面前,親手為他斟上一杯溫熱的茶,眼中盈盈水光,盡顯溫順。
“您今日怎么愁容滿面的?”她輕聲問道。
鄭斯鈺微微一怔,望著眼前溫順乖巧的裴清憐,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惜。
沉吟片刻,他還是開口了:“清憐,這京中之事百般復雜,現如今我考慮之后,覺得帶你回邊塞,或許才是保全你我的最好之策。”
他停頓片刻,抬起目光直視著她,“若你愿意,我們離開京城,回到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