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云聞,不由得一陣失望,心頭也隱隱有幾分不甘。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小公爺,我從不認為經營教坊司有失分寸。此事已然籌備妥當,我也不可能半途而廢。”
蕭楚之雙眸微冷,冷笑一聲:“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若此事傳開,會有多少人議論你?一個女子卻置身于男子之中,這教坊司若開張,你的一生名聲將不復清白!”
盛舒云被他的話刺得心中隱隱發痛,但她依然不愿妥協,聲音也帶上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小公爺,我無意聽取旁人的評判,也不在意旁人如何看我。我做生意向來有我的堅持,更不會輕易放棄!”
蕭楚之眼中帶著慍怒,沉默片刻,冷冷道:“好,你執意如此,便由你去!今日你若不肯停手,那日后也不必再來尋我。”
話音未落,他便冷冷轉身,臉上沒有一絲溫情。
盛舒云見他這般冷漠,心中一陣酸楚,卻依然不愿動搖,咬了咬牙,強忍住內心的不悅,輕聲道:“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她說完,不再多,轉身離去,心中百感交集。
蕭楚之自盛舒云走后,便站在書房中沉思良久。
書桌上鋪開的文書他一字未看進去,腦中不斷回想她執拗的神情和離去時的那一抹失望。
不凡含笑著掃了他一眼,故意帶著幾分揶揄道:“小公爺,今日盛姑娘來,您這是怎么了?向來平和,倒是為她動了怒氣,還不讓她再來。若我沒猜錯,盛姑娘離開時,您心里也不痛快吧?”
蕭楚之眉頭微皺,臉上帶著幾分不悅:“不必胡說。我不過是為她擔心,做教坊司這等事對她并無益處,她卻偏偏執迷不悟。”
逍遙聽罷,抿嘴一笑,湊上前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小公爺,您自己可知,若真是不愿她做此事,大可平心靜氣地說明利害關系,又何必這般冷冷語?我和不凡倒是看得明白,您對盛姑娘是不同的。”
蕭楚之愣了片刻,隨即冷笑一聲,仿佛覺得有些可笑:“不同?不凡、逍遙,你們兩個一貫喜歡胡。舒云若聽信了我的話,自然可省去許多麻煩,我只是不愿她涉足那些……不該涉足的事罷了。”
不凡與逍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頭,不凡微微一笑,語氣里多了幾分認真:“可您如此強硬地拒絕,換做誰都會難以接受,更何況盛姑娘?”
“您平日里不近女色,但盛姑娘卻能如此自在接近您;再說了,以前誰敢給您甩臉色?恐怕還沒等開口,就已經走得遠遠的了吧?可盛姑娘不僅能甩您臉色,甚至還敢置氣,您可沒多加責怪,反而還哄她,您以前何曾這般過?”
蕭楚之聽了不凡這番話,微微一怔,隨即眉頭緊蹙,冷聲道:“她只是個性別致罷了,我不過是與她多了幾分寬容。”
逍遙忍不住輕輕一笑,拍了拍不凡的肩膀,搖頭道:“小公爺,話可不能這么說。今日若是換了旁人來做教坊司,您會這般在意嗎?”
“我敢保證,您根本不會多看一眼,甚至根本不會過問,可這次是盛姑娘,您不僅過問,甚至怒不可遏,恐怕……是怕教坊司俊美男子太多,叫您心里不痛快罷了。”
蕭楚之聞,臉色微變,剛要反駁。
逍遙卻不依不饒地繼續道:“小公爺,您平日里冷靜自持,但在盛姑娘的事情上可一反常態。恐怕您自己都沒察覺到,只要盛姑娘出現在您面前,您什么都看在眼里,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甚至她離開時的不悅,都能令您介意。”
不凡也在一旁笑著補充道:“您以往極少關心女子之事,可在盛姑娘面前,您這冷淡竟無從施展,反而處處縱容她。若您說這不是愛,那這世間恐怕便沒有真正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