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若是事事都要看別人眼色,由別人來拿主意,朕這個皇上跟昔日的平王又有什么分別?父皇在世時,我喜歡誰不能宣之于口。如今南陵是朕的天下了,我喜歡的人沒有變,我未娶,她恢復了自由之身,我們為什么不能白頭偕老?
朕顧不了那么許多,臣子若是覺得我昏庸無道,大可以辭官不做。百姓若是覺得我行為乖戾,可移居他國。朕,不能再委屈自己,更不能再委屈了錦婳。”蕭槿安擲地有聲。
云浩然虎軀一震:他這是,要為了錦婳,與天下臣民對抗嗎?
云錦婳癡癡地看著面前矜貴俊雅的男人,大腦一陣轟鳴。
“你剛才說什么?”她捏了捏大腿里側的肉。
她,是不是幻聽了?
“我說不會再委屈了你。”蕭槿安語氣溫柔。
就像春風送暖,攜卷著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不是這句。”云錦婳搖搖頭。
“我要與你白頭偕老。”蕭槿安含情脈脈。
“也不是這句。”云錦婳再次搖頭。
“皇上說,他喜歡的人沒有變。”云浩然福至心靈。
“是啊,我從小到大,就向父皇提了一個要求。我,求他為我們兩個指婚。可是,他大罵了我一頓。說云家的女兒,不是我能夠肖想的。還警告我,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我想他大概是嫌棄我沒有出息,就想證明給他看,我不是一無是處的。可是,你十三歲就定下了婚約。那蘇子文沒有過人的文采,簪纓世家的子孫,不能躍馬提刀。父皇卻在我面前盛贊你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
原來,在他的心里,我這個親生兒子,還不如侯府的世子尊貴。后來,我有了機會證明自己,他卻看不到了。”蕭槿安神情落寂。
不堪回首的往事,到底讓他意難平。
云錦婳直愣愣地看著他,蕭槿安藏在心底,愛而不得的人是她?
“先皇為君不仁,為父不慈。也幸虧他是一國之君,否則,他不被挖出來鞭尸才怪。”云錦婳氣呼呼地說道。
云浩然伸手就捂住了妹妹的嘴。
那個,即使你們兩個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你也不能口無遮攔啊!
雖然,他也有這個心思。
但是,好歹你得顧及當今圣上的顏面不是?
“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南陵有這樣的國君,也不想有他這樣的父親。”蕭槿安提起先皇來,語氣涼薄。
二十年前看父敬子,二十年后看子敬父。
他兒時沒有因為父皇的威望受到眾人的尊重,甚至都沒有得到基本的關愛。
那么,他坐上天下至尊的寶座,也沒有必要讓父皇因為他受到尊崇。
所謂的父子之情,不過他生了自己,自己葬了他。
“那我可以真的把他挖出來鞭尸嗎?”云錦婳拍開了三哥的手。
你看看,不是所有的爹都值得子女尊重的。
不是所有的君主都值得臣民敬仰的。
蕭槿安掏了掏耳朵,俊顏一片茫然:“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皇上,錦婳她喝多了,說的胡話,您不要介意。”云浩然忙著為錦婳開脫。
這傻丫頭,有些事情可以悄悄做,但是不能宣之于口。
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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