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太后登時沉下臉來,“她是不是欺負你了?”
沈凌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壓在心底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一下子都宣泄出來了。
“她奉命保護你們前去祈福,卻害你受了傷,哀家要追究她失職之罪。”沈璃先給云錦婳定了罪。
沈凌月心中暗喜:此時不火上澆油,更待何時?
“姑母,云錦婳與龐青蓮發生爭執,事先派她的丫鬟在龐小姐下榻的房間放了一條蛇,后來又假惺惺地出面做好人,成了顧曉萱和龐青蓮的救命恩人。反過來,卻在她們姐妹面前把這一盆臟水潑在我的頭上。
我按照您的吩咐,事先抄寫了經文,云錦婳卻指使顧曉萱與我一道抄寫,害得我夜不能寐。我派人下山買些提神醒腦的藥材泡茶,想著堅持下來就好。沒想到,卻被人動了手腳,我喝了那茶,腹瀉不止。
了然大師收了您的金子,暗中相助,我抽出了鳳命的上上簽,卻在叩謝菩薩的時候,神像無緣無故從蓮臺跌落下來。若不是我躲得快,傷的就不是額頭,而是丟了性命啊!雖然我不知道云錦婳做了什么,但是我敢保證,這事兒與她脫不了關系。
因為我才受了傷,她帶著人就進了觀音殿。那么重那么大的神像,她指揮著十個女兵,就讓神像歸位了。她既然能讓菩薩坐上蓮臺,就肯定有辦法讓她倒下來。
最可惡的就是,她還指使張翠屏和顧曉萱,在百姓面前說出了我事先準備經文的事情。
我把這一切告知了靖王表哥,沒想到,他口口聲聲維護云錦婳,還因此把我一個人扔在了街頭。”沈凌月一邊哭一邊訴說自己的遭遇。
沈璃聽著沈凌月的控訴,一張臉越拉越長。
聽到最后,那臉黑得能擰出墨汁來。
“賤人!她壞了哀家的大計,還敢勾引哀家的兒子?”沈璃最聽不得蕭牧塵會跟云錦婳扯上關系。
“姑母,是,是表哥一廂情愿也說不定呢!云錦婳,跟表哥沒有說過一句話。”沈凌月小小聲地說。
姑母身為太后,最是驕傲。
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又是嫡出的皇子,在姑母的心目中,矜貴無雙,云錦婳這種離婦連多看表哥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表哥對云錦婳的喜歡,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姑母如何能接受?
果然,沈璃一拍桌子,厲聲怒喝:“胡說!牧塵怎么會喜歡她?哀家的兒媳同樣是皇室出身,人長得端莊秀麗,又知書達理,與我兒互敬互愛。牧塵又不瞎,珍珠和魚眼睛還能分不開?”
“你這孩子,別信口開河了。靖王和云錦婳根本就不是一個林子里的鳥兒,這烏鴉豈能配鳳凰?別說她嫁過人了,她未出閣的時候,也配不上靖王殿下的。或許,是她欲擒故縱,故意吊著靖王的胃口也不一定呢!”
沈夫人看著仁壽太后的臉色,別有用心地說道。
云錦婳不是看不起他們沈家嗎?
總得讓她嘗嘗被輕視的滋味才好啊!
“正是這話!別依仗著那點兒軍功就為所欲為。事情的經過哀家都知道了,我必然會為你討回公道。你們去內殿暫避一時,哀家這就召她前來問罪。”沈璃一刻都忍耐不了了。
“多謝太后姑母。”沈凌月眼淚還沒干呢,就笑了起來。
云錦婳今日在家休息,接到傳喚,好看的眉頭一皺。
莫不是沈凌月惡人先告狀,仁壽太后才來找她的麻煩?
哎,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更何況,這青天白日的,她去見的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尚方寶劍雖利,還不斬無罪之人呢!
仁壽太后,還能憑空捏造罪名來懲罰她嗎?
因為沒有執行公務,云錦婳穿了常服入宮。
淺紫色的裙衫,外罩一件白色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