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扶著他坐到椅子上,“不用勸我,今天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走。”
他說得若無其事,她卻不敢賭,最后一面也好,有驚無險也罷,重要的是,她不能在此時離開!
蕭縱咳嗽兩聲,不動聲色擦掉嘴角的血跡,虛弱又無奈道:“真是頭小犟驢!但愿咱們的女兒能聽話些,別讓我操心。”
蘇稚斜坐于毯子,上半身伏在他腿上,“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她們還需你好好教導。你若敢拋下我一個人離開,我就天天帶著她倆上房揭瓦,讓你……不得安生!”
蕭縱撫著她的長發,嘆道:“敗給你了。”
蘇稚嗚咽一聲,淚水瞬間浸透了男人的衣衫。
兩人間再無話,中途蕭縱噴了口血暈了過去,蘇稚守了他半個時辰,忽聽醫師喊了一句:“有眉目了!”
蘇稚登時抬頭,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找到解藥了?”
醫師擦了擦腦門的汗,神色凝重道:“下毒之人應是想借此脫身,解藥只配置了一半。這顆是毒花毒草的解藥,應該還有另一半毒蟲的解藥,我看了,里面沒有。”
“能解一點是一點。”
蘇稚接過藥丸,倒了些茶水,讓蕭縱服下去。之后,她拿著畫好的地圖,去了大牢。
濮弘被打得奄奄一息,見她過來,啐了口血沫,露出一口染紅的銀牙。
“他死了嗎?”
蘇稚揚眸,“托你的福,快入土了。我知道,你的目標不是他,從始至終你想要的,只是我手里這張圖。咱們做個交易,我把圖給你,你把另一半解藥給我。”
竇昭蹙眉,“夫人,大人不會同意的!”
蘇稚抬了抬手,不容置喙地說:“地圖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就算蕭縱是指揮使,也不能左右我的決定。再說了,我只是給他地圖,又沒想放他走,蕭縱怪不到你們頭上。”
竇昭啞口無,垂頭立在一旁。
“梁妃和九千歲要扶持晉王,缺的無非是兩樣東西,一個是錢,一個是兵。你一個南疆人能和他們合作,就說明這張圖紙指代的,跟兩者有關。”
蘇稚拿著手中的紙筒,滑過濮弘的傷口,半威脅半誘哄道:“其實,只要我把圖交給陛下,你就再也無法逃脫。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希望看到兩敗俱傷的場面。濮醫師,你說呢?”
濮弘胸膛震顫,“冰雪聰明,我果然沒錯看你!我答應交易,但有個條件。”
“你想離開大祈?”
“……你怎么知道?”
“你為人狡詐涼薄,不會真心與他人合作。地圖到手,你不想著怎么開溜,難道還想跟其他人分一杯羹?你可沒那么傻!”
“知我者,你也!”
“之后的事交給我。”蘇稚展開地圖,“看好了,我絕無欺瞞,解藥在哪里?”
“我沒配置另一半解藥。”看到對方收起地圖,濮弘急忙道:“但我知道藥方!”
蘇稚看向竇昭,“他說,你寫。”
竇昭拿了紙筆過來,濮弘一邊說藥方,一邊記著地圖細節。說完最后一個字后,地圖也印在腦子里。
蘇稚憂心他一心二用出差錯,讓他過目一遍,又詢問了制作方法,才讓竇昭把藥方拿給醫師。
出了牢房,蘇稚著人往宮里遞了折子,稟明蕭縱中毒一事。
藥方中的藥材不好找,有宮中支援,便可迎刃而解。另一方面,蕭縱病危,豹韜衛群龍無首,可以迷惑梁妃和九千歲。他們為了地圖,一定會鋌而走險,來大牢劫囚。
如此一來,說不定能將梁妃、九千歲和濮弘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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