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縱眸光深邃,探究地看著母親。
“兒子以為您帶人過來,是擔心兒子和兒媳的安危,現在看來,您只是為了收回管家之權。”
他苦澀一笑,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豹韜衛指揮使,母親是否還會給他好臉色?
蕭絨急切地說:“大哥,你別這樣,娘聽了得多傷心啊!”
秦氏拉住小棉襖的手,怨恨地看著兒子。
“你妹妹都知道心疼我,你為嫡為長,不孝順便罷了,竟還這般想自己的母親!”
蕭縱心寒,“那我該怎么想?母親來松風院到現在,關心過兒子一句嗎?”
話音剛落,趙嬤嬤披頭散發,大叫著跑過來,“云哥兒!”
蕭縱接住差點摔倒的趙嬤嬤,“嬤嬤慢點兒。”
趙嬤嬤抬頭,看到他好好地站在這,長舒一口氣。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我才睡下,就被我家那口子喊起來,說松風院死了人。我怕你有危險,一路都沒敢停。”
“死的是谷雨。”
“谷雨姑娘?”
趙嬤嬤看到地上的尸體,確是云哥兒的大丫鬟無疑。
“怎么死的?”
“尚未查出結果。”
蕭縱見她站都站不住,扶著她坐到凳子上。
跟趙嬤嬤一對比,秦氏表現得太過冷靜,根本不像一個關心兒子的母親。
一群下人嘴上不說,心里難免為大少爺鳴不平。
府里這份家業,都是大少爺掙來的,可夫人偏偏喜歡二少爺那個紈绔子弟,對大少爺極為冷漠,令人匪夷所思!
秦氏板著一張臉,認為趙嬤嬤是故意給她難堪,一個乳母,風頭蓋過親生母親,簡直倒反天罡!
“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審吧!”
“娘,等等我!”
蕭絨追上母親的步伐,李嬤嬤拽著女兒,叫上主院的丫鬟仆人急急離去。
趙嬤嬤不明就里,“夫人她……”
蕭縱望著空無一人的月洞門,笑意不達眼底,“娘大概累了,這個時辰,她也該安寢了。嬤嬤歇一歇,待會兒我派人送您回去。”
“欸。”
趙嬤嬤一臉慈祥,微笑答道。
蕭縱瞥向劉榮,“你繼續說。”
劉榮點頭,“昨晚我和谷雨騙過少夫人,本以為你們斷然不會和好,誰知晚上看到您抱著少夫人回來,小的就知道,我們做的事瞞不住了。”
“小的心里害怕,趕緊找谷雨商量對策。”劉榮伸手一指,“我把她堵到那邊墻角,讓她趕緊想個法子,可她也沒招,罵了小的幾句就走了。貓毛,應該是那時候沾上的。后來小的心中忐忑,跑到后廚劈柴排解,一直到您派人來。
元稚思忖片刻,說道:“夫君,谷雨死于半個時辰前,劉榮又沒有人證,是不是不能排除嫌疑?”
蕭縱故意逗她,“你怎么知道谷雨何時死的?”
“夫君問劉榮半個時辰前在哪,不就說明谷雨是那時候被害的嗎?”
蕭縱寵溺地看著她,“別緊張,就是想考考你。”
元稚紅臉,怎么突然這么曖昧?
趙嬤嬤和兩個家丁嘴角快要咧到天上,沒想到蕭縱私下還有鐵漢柔情的一面!
劉榮:“……”
如果不是性命還攥在他們手里,他真想翻個白眼。
元稚拿袖子包著手,將谷雨的尸身翻來覆去查驗幾遍,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線索。
俄頃,她驚呼:“夫君,你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