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荻搖頭嘆息。
“莫說西秦和匈奴,單是一個世家門閥,便不是他能撼動的!”
梁清霜的俏臉上只剩苦澀了,“將來,他若是在哪位皇兄繼位之前便已一敗涂地,至少也能留些本錢,尋個安生之地。”
陳荻仍是不解:“殿下如此厚待他,應該向他表明身份,讓他銘記恩情才對!”
梁清霜只是搖頭,沒有解釋。
他已經是梁家獨苗了,這樣的皇室,值得他肝腦涂地,誓死效忠?
他的父兄壯烈殉國,已經無愧家國百姓,皇室卻愧對他家。
他只要在任時能夠善待百姓,足矣!
這些話,她連父皇都沒有告訴。
在這里,她還有些許的自由和放松。
回去之后,她仍要面對宮墻,心生絕望。
梁府院子里。
卓子房,靖云生,鐘離晚雪,鐘離修父子,聽了梁蕭的講述,也同樣茫然。
“這位謝公子,莫非是有遠見卓識,知道糖坊奇貨可居?”卓子房皺眉。
梁蕭搖頭,“關于一成利潤的承諾,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子房你知道的,別人對我越是真誠,我越不忍心讓人家吃半點虧啊。”
鐘離晚雪看著他,忍俊不禁,心中疑惑。
那個女扮男裝的謝公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這是哪家姑娘?
她突然有些想見見對方了。
“此舉,著實匪夷所思。”鐘離清風感慨之后,又看著靖云生,瞬間釋懷了。
江左鬼才和西川白衣都能結伴投奔弱小的梁蕭,那位“謝公子”怒送五萬兩,好像也不是那么稀奇了?
夜深人靜,拓跋續在房中來回踱步。
“不行!”
思來想去,他還是跑去求見梁蕭,述說來意。
“武君,我估算了一番,山陽郡能夠提供的物資可能有限,耕牛應該是不能賣的,雞,豬,羊,這些牲畜您看沛郡能要么?”
“此外,山陽郡這邊也可以運紙來賣,就按市價。我爹也會再補點現銀,爭取一次能夠搞定兩萬套書籍!”
梁蕭看他語氣誠懇,微笑點頭,“可以,不過價格需要磋商,至于能用來裝訂成書籍的紙張,送來越多越好!首次交易,我先給你們五千套,交換對應的物資。你們滿意的話,再繼續交易剩下的書籍。”
拓跋續心花怒放,欣然應允,當場與梁蕭簽訂契約,約定內容。
五千套書,兩萬五千兩銀子,他家倒賣之后,至少能賺個一萬兩!
深夜,沛郡以北,一支匈奴騎兵悄悄南下,直奔沛郡而來。
將軍和隊長們下馬休息的同時,激烈討論。
“要早些抵達目的地,聽說沛郡正在增筑城墻,要是圍城了,咱們可就不能燒殺擄掠了!”
“怕什么?聽說沛郡還在屯田,大不了,咱們繞著城墻走一圈,把他們的農民全殺了,農田也給他踩一遍!”
匈奴騎兵們正在計較。
南方,正在放哨的沛郡斥候迅速發現了這支部隊,驚恐不安。
每年,匈奴都會派出小隊騎兵,跑來沛郡燒殺擄掠。
北疆軍營面對這種小規模騷擾,不勝其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