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深得陛下寵信,日子過得滋潤著呢,何故向本將軍求救?”梁蕭手里拿著地契,面露微笑。
現在已經無人敢指責他是閹黨了,因為連王騰這樣的“閹黨”頭子都要看他的臉色。
曾經趾高氣揚的中常侍,如今一把鼻涕一把淚,向他求助。
這點苦情戲他是不會上當的。
“武君也知道,咱家為了陛下,屢次得罪四大門閥,與他們勢同水火,他們恨不得將咱家敲骨吸髓!陛下年事已高,兩位皇子也不待見咱家,武君和咱家同病相憐,應該對咱家的苦楚感同身受!”王騰還不忘直抹眼淚。
梁蕭也沒有揭穿他的演技,只是點頭,“那么王公公來訪所為何事?”
王騰環顧左右,欲又止。
梁蕭會意,屏退左右,單獨留下王騰。
“當初武君答應咱家,以后徐州可以作為咱家的容身之地……”王騰慢慢壓低了聲音。
“不錯,難不成王公公現在就想辭官,去徐州養老?”梁蕭笑瞇瞇道。
王騰頓時嚇了一激靈,連連搖頭。
“那怎么成……咱家這中常侍還沒做夠呢!”
梁蕭笑而不語。
“咱家是想安排幾個親信,帶上咱家的一部分資產,先去徐州呆著,接受武君的庇護。萬一以后局勢有變,咱家一定第一時間趕赴徐州,從此對武君唯命是從!咱家只希望,現在武君能給咱家立個字據,方便今后明算賬……”
王騰終于吐露心聲,梁蕭卻哈哈大笑。
“王公公可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士族,本將軍若是收留你,也免不了得罪他們。”
毫無疑問,王騰是擔心自己侵吞他的資產。
“莫非武君而無信……”王騰頓時慌了。
梁蕭這才語重心長教育了王騰一番。
“王公公,死在你手里的士族子弟,可不是只有門閥子弟。本將軍忠君報國,自然也必須深明大義。你希望徐州成為你保全身家性命的后路,總該有點表示,至少以后也要補償那些受害人,破財消災,行善積德吧?”
王騰恍然大悟,深知自己十幾年來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瞞不過梁蕭,不得不低下往日高傲的頭顱。
“武君所極是!要不您出個價?”
“銀票的話,本將軍不負責保管,最好寄存現銀和銅錢,王公公打算往徐州寄存多少資產?”梁蕭問道。
王騰咬咬牙,干笑道:“那就一百萬兩現銀,還有大概價值一百萬兩銀子的珠寶古董!”
“王公公還真是富可敵國。”梁蕭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即將離開京城,今后無論是王騰還是門閥在武帝面前說他壞話,也無法動搖他在徐州的統治,更何況他確實可以成為王騰的后盾。
王騰能混到這個權位,不至于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
一百萬兩銀子,絕對是驚人的數目,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不義之財。
這一百萬兩銀子慢慢流入市場,可以有效促進國家經濟發展,偏偏被王騰存了起來。
“跟那幾個門閥比起來可差遠了!”王騰嘿嘿一笑,又請求道,“這一百萬兩現銀,咱家孝敬武君二十萬兩,剩下的就有勞武君立個字據,替咱家保管,如何?”
梁蕭略加思索,當即表態。
“本將軍收下其中二十萬兩,珠寶古董價格不定,你自行保管。將來若是王公公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敗露,而本將軍不得不秉公執法的話,便從這八十萬兩銀子里抵扣,如何?”
這倒不是他大發慈悲,二十萬兩不是小錢,
剩下的八十萬兩銀子,將來王騰也得用來贖罪,其中大部分充公的話,和流入他這個武君的口袋沒有區別。
王騰不可能考慮不到這些情況,卻還是能拿出一百萬兩現銀,其總資產價值可能超過四百萬兩。
“武君,請容咱家想想!”
王騰就在院子里來回踱步,由于許久,終于下定決心。
“成交!咱家的誠意已經給足了,希望武君日后莫要過河拆橋,趕盡殺絕……”
梁蕭微微一笑,和王騰立了字據,寫明自己只負責保管八十萬兩銀子,并且還要等自己收到現銀之后,再交付另一張字據,只有王騰本人同時出示兩張字據才能拿回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