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生當仁不讓,分析軍情。
“匈奴人寄望于江南生變,自顧不暇,使江北孤立無援,更難自守。武君前后斬將過百,殲敵兩萬,敵軍士氣低落,卻不甘心退兵,反讓援軍遠道而來,必是為了急攻,以期我國江南江北其中一方陷入絕境。”
“殊不知,急則生亂,亂則致敗。車騎將軍主力鎮守北疆軍營,非右賢王旦夕可破。反觀蘭陵,目前僅有一萬六千人馬,又扼守沛郡之通道。右賢王必定聲東擊西,以主力迷惑北疆軍營,再分兵部分,與援軍一同奇襲此地。”
“這就意味著,右賢王援軍的行進方向一定不是往右賢王的軍營,必是往蘭陵而來,否則,軍隊還要從右賢王軍營出發,行進接近百里,光是糧草的消耗都不可估量,人數一多,運糧隊的動靜過大,暴露猛襲蘭陵之意圖,當然也不可能瞞得國北疆將帥!派遣斥候秘密探查此事,一試便知。”
分析之后,靖云生終于總結。
“因此,敵軍也一定會有大型運糧隊往蘭陵方向而來,不如將計就計。我軍可以向車騎將軍尋求一萬步軍增援,同時北疆軍營向右賢王發難,迫使右賢王不敢抽調大軍西進。武君再以精騎出擊,襲敵糧道,焚盡糧草,殺盡畜力,自可不戰而勝!”
“步兵增援蘭陵,也可照應沛郡,以防天下有變,西秦人趁機發難,襲奪沛郡。”
梁蕭握住靖云生的手,笑道:“妙哉!我與秦大哥早有劫糧之意!屆時,北疆軍營稍作移動,我若成功劫糧,再與車騎將軍合兵一處,等右賢王被迫撤兵,可以趁火打劫,痛擊敵軍!”
秦勛與秦雨薇連連點頭,甚為嘆服。
“武君凱旋之時,如若后方還有追兵,千萬別走那座土橋,太耗費時間,直接繞著南邊河岸一路撤退,更加安全。”秦勛叮囑道。
梁蕭鄭重答應,便去整軍備戰,同時向秦牧請求援軍。
此策乃是絕密,不容泄露,秦雨薇自告奮勇,負責聯絡秦牧,并帶來援軍。
匈奴人終究還是被他這個武君徹底激怒了,卻始終不肯退兵,也進一步證實匈奴人一直在暗中策劃江南各地叛變。
若想打退匈奴人,要么斬殺敵軍更多的部隊,要么直接讓敵軍糧盡退兵。
劫糧之戰,尤為關鍵。
右賢王遲遲不肯退兵,他也不能安心回沛郡主持大局。
翌日清晨,秦雨薇帶了一支小隊出發,在官道上與妹妹秦昭柔的車隊相遇。
“恭喜姐姐立功升遷~”
秦昭柔撲進秦雨薇懷里撒嬌,欣喜不已。
秦雨薇心生愧疚,道:“爺爺不再強求我與武君的婚事,倒是委屈了你……”
“無妨,我只是答應去看看他,沒答應要嫁~”秦昭柔嬌哼道。
秦雨薇無奈,叮囑道:“武君是個英雄豪杰,你說話注意分寸。還有,大舅也在蘭陵,給武君送來寶馬。”
秦昭柔吃了一驚,辭別長姐。
到了蘭陵,她進了秦府,急問此地管家。
“我大哥和大舅人呢?”
管家答道:“二小姐,大少爺他在軍營處理軍務,暫時不能回府。”
秦昭柔又道:“那我要見武君,你派人通報一下……”
半個時辰后,沐浴回來的秦昭柔發現管家等候已久。
“二小姐,武君他說請您在蘭陵等等,他現在沒時間見客。”
“他人也在軍營?”秦昭柔道。
“剛離開縣衙,說是近期專心軍事……”管家干笑道。
秦昭柔終于面露不悅。
畢竟兄長也在陪梁蕭忙碌,她當然能報以理解,但自己怎么說已經極盡誠意,過來拜訪梁蕭,他剛才明明人在縣衙,居然晾著自己?
于是她又去拜訪大舅樂尊,來到城北一間客棧馬廄里。
樂尊拿著刷子,正在為白龍影清洗,神態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