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單于之前為右賢王準備的圣旨,讓右賢王自行通知將士。
右賢王特地將圣旨交給他,必要時可以用于安撫人心。
圣旨上最醒目的地方寫著最重要的內容,反復寫了三遍。
二倍兵力以內,見梁蕭所部即退,不予追責!
這是單于接受大國師的建議而定下的臨時軍法,只要己方的兵力在梁蕭兵力兩倍以內,撤退不需要承擔責任,以防止將士盲目送死,再給梁蕭狂送戰馬。
遠處的梁蕭發現敵軍未戰先退,眼神一凜,催促全軍將士。
“盡快牽制敵軍,為我軍步軍增援爭取時間!”
兩萬北疆騎兵皆著白袍,在梁蕭七千名白袍的帶領下,悍然追逐一路,終于追上了右賢王的大部隊。
右賢王不得不停止行軍,登高觀察,尋思對策。
“該死……”
小舅子土渾的步騎總數也和梁蕭相當,完全不敢正面對抗,導致梁蕭追得太快,以至于他的軍隊差點來不及正常備戰。
他手里倒是還有四萬多名騎兵,人數堪堪達到梁蕭的兩倍,但他沒有任何信心取勝。
畢竟人家只用七千白袍便能迅速擊穿五萬騎兵的前軍,如今更是有兩萬人……
目前他只能指揮部隊以方陣的形勢撤退,兩萬人的每日吃喝拉撒都是一個大問題,沿途水源可能也不夠用,畢竟這一帶離大河還有一定距離……
梁蕭的部隊出現,導致他無法放心撤退,只能專心迎敵。
兩萬北疆騎兵在梁蕭的帶領下,就在敵軍邊緣耀武揚威。
匈奴騎兵大隊出來,他們便會合一處,與敵軍對峙。
梁蕭成功拖住了右賢王的部隊。
秦牧的部隊以右賢王放棄的大本營為臨時據點,再次指揮追擊,也在晚間追到敵軍南方二十里外,雙方就在原地安營扎寨。
二十里,是完全足夠夜襲的距離!
北疆的將士們借助糧車和馱獸,提前準備了足夠軍隊一個月用度的干糧和清水,不需要燒水做飯,如今萬眾一心,因此安營扎寨井然有序。
反觀右賢王的部隊,只能殺馬取食,又相對缺水,士氣浮動,人心惶惶,只能枕戈待旦。
今日全軍追擊數十里,體力消耗頗多,因此今夜北疆軍營全軍也枕戈待旦,沒有劫營。
長夜漫漫,右賢王頭上多了幾縷白發,在篝火旁負手而立,望著南方入神。
春風拂面,他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難道自己要像左賢王一樣,出師未捷身先死,成就梁蕭蓋世功名?
他很想回去總結,痛定思痛,爭取進步,不再重蹈覆轍,但眼下他還有必須解決的困境。
北疆將士緊追不舍,卻是只守不攻,雙方每日只是簡單地弓箭對射,絲毫沒有決戰交鋒的意思。
梁蕭,秦牧,秦勛,三名重號將軍并不急于一時。
敵軍的情況不斷惡化,軍陣也越來越松動。
他們在等待最佳機會,對敵軍發起致命一擊!
北疆部隊如此連追三日,步騎結合,右賢王的部隊不勝其擾,每日只敢北遷二三十里。
北疆的將士準備了充足的清水,梁蕭的騎兵又能在更遠的地方飲馬,因此匈奴部隊臨走時污染現場水源的作用收效甚微。
雙方你追我趕,到了第四天晚上,整個匈奴軍隊兵無戰心。
連日以來他們都沒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又只能吃烤馬肉,嚴重缺水,戰斗力難以避免地大幅度下滑。
匈奴將士們想家了,想的是北方的家。
北疆將士們想家了,想的是北方失地。
當夜,北疆將士養精蓄銳已久。
梁蕭的身后是兩萬名騎兵,被他分成兩個大隊,守在步兵的左右兩翼,殺氣沖天。
“車騎將軍有令:兵分三路,全軍出擊!!”
這一夜,武朝軍隊終于展開了對百年世仇的首次反攻,勢要收復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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