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滿眼的委屈,眼尾輕輕泛著水光,氤氳出一片朦朧的濕潤,她的唇邊,猶自掛著一絲撩人而不自知的紅。
陸蘊塵剛想再嬉笑怒罵幾句,可見玉屏這樣,話堵在嘴邊說不下去,又加上心中酸楚,便干脆別過頭去。
房間里的氛圍安靜靜謐,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最后玉屏嘗試著服軟,打破這沉默。
“二少爺,奴婢可是做錯了什么,您要這么對奴婢。”
可本是為了示弱,玉屏說著說著卻是真委屈上了,聲音開始顫抖,眼睛紅紅像那受驚的白兔。
陸蘊塵本是想道歉,看著玉屏這樣,活像是有人將他的心剖出來煎。
可看著她唇上那一抹紅,又鬼使神差的將話咽了回去,用指腹輕輕婆娑著自己的唇,麻酥酥的,面上卻是一副玩味的表情,嘴里念叨著。
“嘶~真疼啊!”
可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手指也輕輕顫抖著。
“誰叫你說話不算話,說好的大仇未報,不談兒女情長,結果轉身就巴巴的給人送排骨。”
“人家掐著你的脖子也沒反應,我看你討厭被觸碰的毛病是治好了,我替你試試。”
陸蘊塵束發的發冠有些歪,原本柔順如瀑的墨發有些散亂。
明明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與往昔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無異的微笑,但玉屏卻覺得陸蘊塵這話很虛,說得沒什么底氣。
耳朵尖上,還有一抹可疑的紅。
玉屏憋著嘴,心中有氣紓不出。
“二少爺,趕奴婢走的人也是您,現在您又來指責奴婢!您不是說好了不再管我了嗎?”
玉屏心中委屈,不自覺地輕咬著下唇,可牙剛沾著唇,就舔舐進一抹血腥。
她便再也不敢妄動,但那淚水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滾落而下。
“二少爺真是討厭,這也不讓那也不讓,所以我們做奴婢的就是命賤,活該被主子們呼來喝去的。”
玉屏本也不覺著委屈,就是裝裝樣子,可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謀劃,為了陸蘊塵能夠承襲爵位而奔忙,卻被冤枉誤會,她就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累。
但玉屏以前受了柳芙蕖的冤枉也沒怎么嬌氣,怎么重生了還越發嬌氣了。
陸蘊塵見玉屏發脾氣也是急了。
“我從沒將你看作奴婢,我只是……”
陸蘊塵煩躁地撓頭,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見陸蘊塵軟了下來,玉屏才后知后覺,她剛才好像對身為主子的二少爺發了脾氣。
她的膽子怎么這么大。
見玉屏沒說話,以為她還在生氣,他只好給玉屏找臺階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找他是因為他是我母親的舊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
“我知道你沒有別的心思,你就是想讓姓洛的當管家。”
“我知道,都依你。”
陸蘊塵的話如傾瀉洪水般倒了出來,可見他一直都知道,也了解玉屏的謀劃,可是他的心里就是不是滋味。
“但是玉屏,我……你知道他與我生母是什么關系,他又怎會幫我……”
說起洛文遠,陸蘊塵的眼中有糾結之色,有恨,有無奈,有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