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坐吧。”
皇后的語氣辨不出喜怒。
婉貴妃款款坐下,這才轉而望向皇后,笑道:“不知姐姐今日喚臣妾來,所為何事?”
皇后卻不應聲,而是執起杯盞,細細品了一口里面的雨前龍井,這才開口說道,
“妹妹進宮到現在,也有將近二十年了。既然妹妹獨得陛下恩寵,也該早些時候為陛下添一位皇子才是。”
嬤嬤略有些擔憂的看了婉貴妃一眼,
這位主的性子有多跋扈,宮里頭可是有目共睹的。
當然了,她也有跋扈的資本。
畢竟這么多年,都享得陛下專房之寵。
可是造化弄人,婉貴妃如此盛寵,卻偏偏卻沒有孩子。
旁人忌憚著她的恩寵尊容,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去觸這個霉頭。
不曾想,皇后娘娘今日卻是氣昏了頭,竟直接戳中了婉貴妃的痛處。
只是隨著皇后話音落下,婉貴妃的神色卻未見不愉。
反而是淡淡一哂:“多謝皇后娘娘教誨。娘娘福澤深厚,膝下有兩個皇子相伴,這等福氣,哪里是旁人學得來的。”
婉貴妃這話說得還算是體統,皇后的臉色這才微微轉圜。
下一秒,卻聽婉貴妃話鋒一轉,說道:“只是——娘娘育有兩子,養子品行出眾,深得陛下歡喜,長年壓在自己的親子頭上......個種滋味,不知娘娘作何想呢?”
此話一出,鳳儀殿的空氣頓時冷了好幾個度。
嬤嬤幾乎是倒吸一口涼氣,緊張的看向皇后的臉色。
皇后并不語,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婉貴妃。
目光深邃,神色莫名,手中護甲輕微的攥在一起——這是皇后動怒的前兆
皇后凝視著婉貴妃,半晌,竟是莫名的笑了。
“本宮身為國母,母儀天下。宜王與昭王都是本宮的孩子,本宮自然一視同仁,何來養子親子一說呢?”
“哦?”
婉貴妃戲謔的挑了挑眉,面對皇后這樣官方的場面話,她好整以暇的一笑。
語氣卻是意味深長:“姐姐若真是一視同仁,那么之前又怎會鬧出慕莞齊許婚昭王,卻被宜王截親一事呢?”
皇后的面色變了變,微微有些不悅。
就連嬤嬤聽在耳中,都不由得勸阻了一句:“貴妃娘娘.....”
可是婉貴妃行走宮中多年,向來便不是個看人臉色的主。
當即繼續笑道:“依臣妾看——娘娘不是一視同仁,只是怕被人詬病,說自己偏心罷了。”
婉貴妃話中挑釁,不自明。
皇后緊緊盯著婉貴妃:“你身為宮妃,這便是你與本宮說話該有的規矩嗎?”
婉貴妃自始至終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神色。
聽得皇后這句質問,竟還嗤嗤笑了出來。
“皇上寵誰,誰就是規矩。”
“娘娘您又何必總是拿自己正位中宮來說事兒呢?不過也對——這么多年,娘娘也唯有這一件事可以拿得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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