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莞齊一直走出鳳儀殿,腿還在發著軟。
芳如擔憂的扶住她,問:“姑娘,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說話間,她們閑步行至長廊前,見著四下無人,慕莞齊這才緩緩坐下,面色亦是驚疑不定:
“我此前從未與皇后娘娘打交道,此番也實在猜不出來她的意思。”
芳如想了想,又問:“會不會皇后娘娘確實出于慈心,不想見姑娘獨身一人,所以單純想說個媒?”
慕莞齊搖了搖頭:“不是。”
“我最開始本以為她是想說媒,可她之后卻提到‘優先自家兒郎’,我就覺察出不對來了。”
對上芳如疑惑的神色,她篤定說道:
“昭王有王妃,宜王沒有王妃,此話不錯。哪怕方才皇后問我愿不愿意做宜王正妃,我或許都不會懷疑她的動機。”
“可她偏偏,問我愿不愿意做宜王的側妃。”
說到這里,她微微一頓,看向不遠處的湖光粼粼,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笑:
“宜王沒有側妃,可是昭王...也沒有側妃啊...既然皇后屬意我側妃之位,那她為什么只問我愿不愿嫁宜王,而不問昭王呢?”
“再者,她自己也說了‘優先自家兒郎’,可若我沒記錯,宜王是皇后的養子,昭王才是她親子。就算皇后真想優先,難道不也是優先昭王么?”
芳如終于蘊過味來了。
旋即,她是深深的震驚,嘴巴驚得半天合不攏:
“如此說來,皇后娘娘必然是有非讓您嫁與宜王殿下不可的理由!至于是什么理由....”
她說著,驚惶抬起頭看了慕莞齊一眼。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慕莞齊苦笑。
從前一個將軍府的后院,便藏匿了無數腌臜,更遑論是皇廷深宮,詭譎云涌。這些高位者的心思,豈是她能參透的。
“罷了。”
她沉沉嘆了一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是已經察覺了皇后心思不同尋常,咱們以后走得每一步,就更要謹慎些了。”
天色漸晚,慕莞齊回了自己的殿宇,皇帝為了方便她在宮里教習,特賜居了云月殿。
她疲憊的歇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皇帝的昭陽殿。
昭王一臉苦惱的坐在下首:“父皇,兒臣真的不想納妾。”
皇帝面色平淡,看不出情緒,說道:“你成親之前明明和許多世家小姐都私交甚好,你莫要以為朕不知道,你那時候還私服偷偷去過青樓楚館,朕只是顧念你的面子,沒戳穿你罷了。怎么,你這個浪蕩子,和王妃成婚不到三月,竟然就改了性子了?”
皇帝探詢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昭王都快要哭出來了。
他倒不是改了性子,畢竟昨天晚上,他還在天香樓花魁娘子的床上歡愉了整整一夜呢....
父皇說他是個浪蕩子,他認。說他混跡青樓楚館,他也認。
可他就算再浪蕩,再缺女人,也不敢把主意打在他四哥喜歡的人身上去啊....
他哭喪著臉:“父皇,您讓兒臣娶誰兒臣都愿意,可為什么偏偏是慕莞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