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不理會他,自顧自說道:“兒臣近日聽聞陸家之事,更覺得此事不能急,娶妻當娶賢。”
“陸家何事?”
昭王笑了一聲:“還能有什么事兒,自然是陸將軍的發妻慕氏之事。”
昭王的消息一向靈通,見眾人均不知情,便解釋道:
“這慕夫人知曉丈夫納妾之后,竟當眾頂撞婆母,問責夫主,鬧得闔府上下雞犬不寧!”
這等八卦,連景王都聽得詫異起來:“若真是如此,那此等悍婦,陸將軍就該一紙休書,逐她下堂才是!”
“可不是嗎。”昭王撇了撇嘴:“還好這等婦人沒出在我府上,不然真是丟盡了人。”
幾人興致勃勃討論了半天,一轉頭,卻見凌舒止悠哉悠哉品著茶。
昭王便問:“四兄,你覺得此事如何?”
凌舒止淡淡看了他一眼:“陸渝不是娶平妻么?你為何說是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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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皺了皺眉,覺得凌舒止似乎抓錯了重點:“平妻之論,都是說給外人聽的,實則與納妾有什么區別。”
說著,他又問:“四兄,你是否也覺得慕氏欺人太甚?”
“慕氏欺人太甚?”凌舒止緩緩轉著茶杯,眸中意味深長:“那依你看,她該如何?”
昭王理所當然道:“慕氏母家悉數獲罪下獄,夫家肯留她至今已是寬仁。”
“她自然該感恩戴德,伏低做小。即使陸將軍不提,她也得主動張羅著納妾才是。”
凌舒止慢悠悠抿了一口茶,并未答話。
景王卻是疑惑,趁著酒勁兒直接向高座之上的皇帝問道:
“父皇,當初慕氏滿門獲罪,您為何卻獨獨寬宥了慕家女?”
皇帝臉色微沉:“經年舊事,何必再提。”
皇后眸中似有著復雜的意味,她微微側身,看向皇帝:
“臣妾聽聞,前些時日陸家夫婦大勝而歸,陛下正猶豫封賞他們何等爵位?”
皇帝的臉色轉圜:“的確,陸家戰功赫赫,世襲罔替。早已是封無可封的富貴。”
皇后提醒:“陸家一門盛極,可慕夫人卻無誥命在身。”
皇帝恍然大悟,正欲下旨,而后又有些猶疑:
“可慕氏前幾天在陸府大鬧了一通,此時加封誥命,怕是不妥。”
“自然不妥!”昭王好似聽到了天方夜譚,語帶譏諷:“這種婦人,如何配做誥命夫人?”
皇帝仍在思索。
凌舒止淡淡開口:“這有何難,父皇若想賞賜陸家夫婦,又何必拘泥于誥命。”
皇帝聞抬頭,望著他。
凌舒止語氣淡然:“不如直接賜號,二人平起平坐,必然感念皇恩浩蕩。”
皇后若有所思:“舒止所倒是個好主意,誥命向來都是夫榮妻貴,可陸家夫婦本就是一同上陣,一同立功。若只是賞賜誥命,委實是辱沒了慕夫人的赫赫戰功。”
皇后都開了口,皇帝又本就有心賞賜,便自然而然應了下來。
“現下天色已晚,明日再去陸府傳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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