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緊緊蹙著眉,神色頗有些不解:“你說,寶兒與陸家小兒一事,另有隱情?”
“不錯。”
凌舒止斂首:“兒臣派屬下詢問過在場之人,他們都道是寶兒出不遜,陸家小兒被將將一激,這才失了分寸。”
“出不遜?”皇帝緩緩道:“是寶兒說了什么?”
凌舒止似是有意頓了頓,這才道:“寶兒稱陸渝寵妾滅妻,不敬府中主母。又諷刺陸家小兒,稱其母是靠著寵愛上位,甚至話里話外,諷及陸家小兒是私生子。陸家小兒聞聽父母與自身被辱,這才與寶兒纏斗起來。”
皇帝的臉色有幾分不好看。
因為陸渝娶平妻一事,是他親自下的旨意。
寶兒竟以此事諷刺陸家小兒,豈不是拐著彎說他這道旨意下的不對么?
皇帝心下不悅:“寶兒這話,是誰教他的。”雖未明,卻已隱隱有了幾分對景王的不滿。
凌舒止笑笑:“或許只是道聽途說吧。”
皇帝面沉如水,陡然間得知自己的兒子和臣子竟都有著這許多異心,他的心中頓時有了別樣的考量。
老二和陸家的爭端,到底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別的?
皇帝緩緩舒了一口氣,神色里含了分陰沉,他只抬了抬眼,一旁侯著的李公公就恭敬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賜于陸家的圣旨,且換一換。”
凌舒止只聽到這里,便不再多,拱了拱手:“兒臣告退。”
昭陽殿里,皇帝望著凌舒止離去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
“李木。”皇帝喚了一聲,李公公忙上前:“奴才在。”
皇帝緩緩道:“你說,陸家是否已歸順了舒止,至于此次之事,名為小兒之故,實則是這兩兄弟在借機斗權。”
李木服侍皇帝數十年,自然知曉皇帝此番語,便是對宜王起了疑心:“陛下,恕奴才直,景王妃出身武將之家,昭王殿下即日要迎娶的新婦亦是丞相之女,皇子殿下們天潢貴胄,眼下又都有了強有力的妻族之力——”
“唯有宜王殿下至今未娶。奴才不敢說宜王殿下是什么心思,卻委實覺得他并非野心之人,不然早就和景王昭王一般,尋了高門之女為妻。”
李木這一通分析,落在皇帝耳中,卻是不置可否。
他沉沉笑了笑:“若如此,那就等舒止擇了王妃,看看他這新婦是何出身,便知曉他到底是何心思了。”
李木俯身:“陛下英明。”
隨即又想到一事,道:“陛下,菀貴妃邀您一同用晚膳。”
皇帝的神色晦暗不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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