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便堂而皇之嘲諷慶兒,嘲諷陸家。
陸渝順了好幾口氣,才把情緒壓回去。
他轉過頭,沉沉的吩咐:“先把慶兒帶去治傷,其他的事兒容后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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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當天下午就告到了昭陽殿。
“求父皇嚴懲陸慶!”
素來最是端嚴恪禮的景王,此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父皇,寶兒可是龍子皇孫,竟被一個區區武將家的孩子打得現在都起不來床!”
“子不教父之過,不只是陸慶要罰,連同其父陸渝也要一并懲處!”
景王說得義憤填膺,皇帝亦是聽得連連皺眉:“陸家那孩子,竟真敢對朕的皇孫下手?”
“寶兒現在還躺在床上呢!”景王哭道。
皇帝面色陰沉:“簡直是目無王法!”
說著,他便吩咐一旁的公公下旨:“李木,傳朕旨意——”
“陸渝教子不嚴,罰俸一年,讓他好好教導教導自家兒郎!”
李木領了命下去,景王卻傻眼了:“就這?”
皇帝嘆氣:“陸家夫婦大勝而歸不過一月,若此時過于嚴懲,只怕是傷了朝中武將之心。”
景王急了,跪著匍匐上前,壓低聲音道:“父皇到現在還擔心傷了武將和氣呢!你可知陸渝在家中,是如何妄議立儲之事的!”
“他竟說立嫡立賢都是不該,說父皇寵愛誰,就立誰!”
“這不明著指責父皇任人唯親,昏聵無能么!”
皇帝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寒:“陸渝當真這么說?”
“千真萬確!”景王忙道:“也虧得這陸渝心大,這般大逆不道之,竟不留神讓自己兒子聽見了,也是寶兒回家和我講,我才知道。”
皇帝長長呼出一口氣。
對著李木道:“陸氏的懲處,且等一等。”
“待朕擬定圣旨,你再去傳召。”
景王頓時面色一喜。
尋常懲處,皆只是傳個口諭即可。若是用到了圣旨這般繁瑣,那必然懲罰不輕。
他這才心滿意足的退去:“兒臣替寶兒多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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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陛下會如何懲治陸家。”陸老夫人面色沉沉。
陸渝亦是心緒不佳:“聽說今日景王已經進宮了,走的時候面色很是不錯,只怕是陛下應允了他什么.....”
陸老夫人更是擔憂:“那可該如何是好.....”
他們陸家雖戰功赫赫,繁煊鼎盛,卻偏偏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們在皇族無人。
此刻,竟連半分圣意也探聽不得,更遑論找人求情了。
陸老夫人略一思索,而后試探說道:“我記得莞齊,似乎與宜王殿下有幾分交情。”
陸渝也反應過來:“仿佛是救命之恩?”
陸老夫人與他面面相覷:“不知這救命之恩,可否能保得我陸氏此次無虞。”
陸渝嘆了一口氣:“不論如何,都得盡力一試。”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了,母親早些安歇吧。我這就去找莞齊,向她說明此事。”
陸老夫人點點頭,想了想,道:“你去的時候順便先去閑芙院,把慶兒帶上一起。”
陸渝一愣,旋即便明白了過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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