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根不知道哪些人家和將軍府有交情,哪些人家需要打點,哪些人家需要結交。
她有自知之明,因此這回不等陸渝說,她就主動去找了慕莞齊。
“夫人,我初來乍到,不懂得這些人情往來,還請你不吝賜教才是。”
她話說得謙遜,慕莞齊也答應得爽快:“這是應該的,我這幾天把賓客名單擬好了,再差人給你送過來。”
芳宜在一旁欲又止,但想到夫人前日同她說的那些話,便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舒禾卻是主動湊上去前道:“芳宜姐姐,好久不見。”
“不敢當。”芳宜面無表情:“禾夫人今非昔比,我哪里敢受您這句姐姐。”
“也對。”
舒禾揚了揚眉,神情輕佻的點點頭:“該是夫人受我一聲姐姐才對。”
.....
芳宜忍無可忍,終于忍不了了。
她似笑非笑:“鳳凰就是鳳凰,落魄了也是鳳凰。野雞就是野雞,再怎么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舒禾氣得臉色鐵青。
她望向慕莞齊,語氣咄咄逼人:“夫人素日便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
慕莞齊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我如何管教下人,還輪不到你置喙。”
她緩緩起身,通身的壓迫感,讓舒禾不由自主后退幾步。
“不過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會管教下人。”慕莞齊古怪一笑:
“不然,如何成就得了你如今的輝煌?”
舒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強自鎮定笑道:“夫人,你再怎么嫉恨我。卻也躲不過時也,命也。”
“好一個時也命也!”
慕莞齊盯著舒禾,眼中是抹不開的寒意:
“那我今日也不妨告訴你——舒禾,你踩著我父母的生路上位,這輩子,但凡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好過!”
兩人劍拔弩張,氣氛已然降到了冰點。
不知是不是慕莞齊的錯覺,她剛剛在提起父母時,舒禾的眼中似乎有一閃而過的哀戚。
她并未放在心上,只不耐的扭過頭去:“芳宜,送客!”
舒禾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終于還是低笑出聲。
“這輩子,你我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只是你明白的太晚罷了。”
她的聲音低如蚊吟,沒有任何人聽見。
或者說,她本來就沒準備讓人聽見。
她理了理微散的鬢發,望著慕莞齊的眼中百感交集。
一昂首,信步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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