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彧不愿意相信鬼神之說。
因為,若相信世上有鬼神,地獄輪回之說,便也可能是真的。
那……他會下地獄。
但是,看著黑夜之中那兩張流著血的臉,他不得不信了。
他們,真的來找他了!
他想逃,兩條腿卻跟灌了鉛一般,完全抬不起來。
他動彈不了,就像在噩夢中一樣。
他一定是在做夢!
謝彧大口喘著氣,像一條瀕死的魚。
他使勁兒掐著自己的大腿,想將自己掐醒。然而大腿傳來劇烈的疼痛,那兩張臉卻始終在他面前,越來越近。
“謝彧。”徐胤開口,“這么多年,我們終于可以靠近你了,還記得我們嗎?大、哥!”
謝彧:“……你們……你們……怎么不去投胎?你們想干什么?”
“生喝你的血!生啖你的肉!”陳徵目眥欲裂,“奪妻奪子奪家產之恨!我會一樣一樣跟你清算!”
謝彧:“不……我……我是為了救月裳,才跟她成親的!三弟,我沒有對不起你!我還讓你兒子做了鎮國公世子!”
“天道昭昭,你做的事瞞得了天下人,瞞不了你自己和天道!”陳徵逼近他,七竅流血,張開血盆大口朝他脖子咬去。
謝彧慘叫一聲,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他看到了羅夫人的臉。
羅夫人擔心地問他怎么了,他一把抓住羅夫人的手:“岳父是不是怪我?”
羅夫人:“什么?”
謝彧:“我要去給他道歉!月裳,你也幫我求求情可好?”
羅夫人:“國公爺,有什么事比你自己的身體更重要?你為什么會暈倒?哪里不舒服?我叫了婠婠過來,她應該馬上就到了。”
“我沒事!”謝彧只是驚嚇過度,他一骨碌爬起來,“走,我們現在就去太師府!”
羅夫人被他硬拽去了太師府。
老太師見了他,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呀?這是誰呀?這不是權傾天下在我面前橫著走的鎮國公嗎?今日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謝彧“噗通”跪在老太師面前:“父親!是女婿不孝!求父親原諒!”
老太師壓下眼里的殺意,換上了嘲諷之色:“原諒?你對我女兒和外孫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你還把月裳她娘氣病了!若不是婠婠,她早就一命嗚呼了!還想妄求我的原諒?做夢!”
謝彧:“都是小婿的錯!都是賢王!之前有些事情我幫了他,誰料他竟以此要挾我出兵幫他造反!那些日子我如臨深淵,甚至都不敢與羅家走動,生怕別出了什么事連累了你們!如今賢王已經伏誅,小婿方敢登門呀!”
太師聞,神色倒是緩了緩,卻依然說:“那,你架空陳氏,挪用鳳麟的錢給你兩個兒子,你怎么說?你一次又一次的縱容謝俊陷害鳳麟,又怎么說?”
謝彧說:“小婿已經跟月裳解釋過了,那些錢是一定會還上的!但是我承認,我這樣做的確是錯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婿也的確是心疼兩個兒子,豬油蒙了心。至于謝俊,我已經狠狠罰了他!”
這時,太師夫人說:“你巴巴跑來跟我們說這些做什么?本來,我們是希望月裳跟你和離的!可是她非顧念著兩個孩子,還說你當初于她有恩,又犟著回去了!你來跟我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你不如好好對待月裳和鳳麟,我們兩個老的也就別無所求了!”
“小婿肯定會好好對待他們母子的!請母親放心。”謝彧說,“小婿向你們發誓,以后絕不會再讓月裳受半點委屈!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刻,謝彧將老太師視作救命稻草,這個誓發自內心。
老太師看著他,說:“我是不會相信你這些口頭誓的,除非……”
謝彧:“除非什么?”
老太師:“除非,你將謝氏的那些作坊,都交給月裳!”
謝彧:“這……”
“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你就回去吧。”老太師黑了臉,“我這個人的脾氣你也知道。我只看你怎么做,不聽這些花巧語。”
謝彧內心猶豫掙扎,沒說話。
老太師:“來人!送客!”
謝彧:“父親!小婿答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