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李娘子又問：“三奶奶，世子爺，已經到飯點了，要傳飯嗎？”

徐婠問謝鳳麟：“你要在這吃嗎？”

謝鳳麟：“爺都搬回來了，不在這吃在哪吃？”

于是徐婠讓傳飯。

飯菜擺上桌，謝鳳麟讓人收拾好了都退下，不用人伺候。

徐婠感覺他有話要說。

這是他們成親以來，頭一回一起吃飯。

徐婠還有些不習慣。

她比較習慣對面坐的是墨小只。

小只個頭小，吃飯卻特別香，吃得又多。

對面的謝鳳麟，長得高大，吃飯卻斯斯文文的，輕執餐具，每次夾菜都恰到好處，舉止間有種難以喻的矜貴之氣。

剛剛他清場的時候，徐婠就預感他有話要問，果然，沒吃幾口，謝鳳麟就問她：“剛剛娘跟你說什么了？”

徐婠：“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謝鳳麟：“自然是真話。”

徐婠：“她說，風月場所的花魁競爭激烈，小鳳仙能多年屹立不倒，絕不是個簡單的。讓我對她多加小心。”

謝鳳麟不說話了。

“夫君。”徐婠說，“上次我跟你說的商鋪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謝鳳麟：“還能怎么想？他們窮苦日子過來的，會這么干，不奇怪。”

徐婠：“那你覺得……父親知不知情？或者說，會不會就是他的授意？”

謝鳳麟：“怎么可能！我爹向來視我娘為珍寶，他怎會那樣對她？”

徐婠：“視她為珍寶？還真沒看出來。母親生了病，連著暈倒了兩回了，可是你爹卻依然不肯放過她，堅持要她帶孩子。今天更是過份，都不跟母親事先商量一下，就要把龍鳳胎記在母親名下，在我看來，分明并不疼愛她，也不尊重她！”

謝鳳麟眉頭緊皺：“父親往日最心疼母親，別說這么大的病癥，就是卡破一點油皮，或是咳嗽幾聲，也緊張不已，最近這是怎么了？”

徐婠說：“我猜，有兩種可能。”

謝鳳麟：“什么？”

徐婠：“第一種，父親以前愛母親，現在愛上別的女人了。比如，那位美艷非常的三姨娘，百里牡丹。”

謝鳳麟卻第一時間否掉：“不可能！我父親絕非貪圖美色之人！”

徐婠：“那就是第二種。之前對母親好，是為了從她身上汲取好處，等到自己羽翼豐滿了，她身上的好處也都榨干了，便——”

“你可閉嘴吧！”謝鳳麟突然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很兇地說：“你再詆毀我父親一句試試？”

徐婠：“我只是合理猜想。”

“合理個屁！”謝鳳麟難得語氣肅然：“徐婠，你記住，在這個家里，你說誰不好都可以，唯獨父親不行。他曾救我和母親于危難，給了我和母親安穩的生活。他不僅是我父親，更是我的恩人！”

徐婠袖中緊握著筷子，沒說話。

“聽見沒？”見徐婠向來波瀾不驚的臉色非常難看，謝鳳麟語氣緩了緩，又說：“你既是我——是我院里的人，當知道這一點，以后要好生尊重孝敬父親！切不可再作此等惡意的猜測！”

徐婠沉默片刻，問他：“那你說，他為何突然變了？不心疼母親的身體，跟她冷戰，還不跟她商量就想占她便宜？”

謝鳳麟說：“這其中定然有誤會，我下午去找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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