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營中燒起大火,映紅天空,如今朝霞初升,方圓數十里內,雞鳴犬吠,鳥獸出動,以為天色將明。
郭淮在河岸邊見到火光,立刻傳令士兵挖掘河道,眾人提著鐵鍬鋤頭來到岸邊,卻見對岸黑壓壓出現一片人影,無不大驚。
“小心!”郭淮忙提寶劍上前,見對面人也都愣在岸邊,手中拿的并非兵器,也是鐵鍬鋤頭。
“莫不是先生又擔心我誤事,另派一軍在對岸準備?”
郭淮心中有些慌亂,大喝道:“快挖,愣著干嘛?”
罷搶過一把鐵鍬,親自上前挖掘泥沙,漢軍也爭先恐后動手,將沙土連同橋墩一并拆除。
對岸來的正是繆尚,正準備帶人動手,卻見對岸涌出一隊敵軍,也吃了一驚,他帶的可是新兵和雜役,根本無法交戰。
正暗罵徐晃誤事,卻見對面的人竟爭先恐后挖掘河道,繆尚愣了片刻,急喝道:“快快動手,莫要被他們搶了功勞。”
繆尚也以為對岸是徐晃派來的士兵,沒想到徐晃連挖河這樣的功勞都要搶,白天還一副大義凜然之色,原來暗藏私心,要獨吞功勞。
漢魏兩軍各懷心思,此刻齊心協力埋頭苦干,仿佛早有默契一般,干得熱火朝天。
不多時便將還未完成的河道挖空,濟水奔涌而下,兩軍都氣喘吁吁,站在岸邊隔河相望,目送對方各自離去。
郭淮歸心似箭,選出五百騎兵直奔大營來支援,徐庶已經對他有所失望,再不好好表現,今后前程盡毀。
對面繆尚則沿著河岸,邊看對岸火勢邊徐徐回營,見火光越燒越盛,漢軍營寨必定不保,愈發埋怨徐晃自私,此等大功竟不分給他。
“阿嚏——”此時徐晃正在對岸追趕龐德,一陣夜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震得頭盔歪斜。
才抬手準備扶正,忽聽前方傳來一聲慘叫,兩翼包抄的騎兵翻滾倒地,亂成一片。
徐晃扶正頭盔,沉喝道:“發生何事?”
轟隆隆——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黑暗中馬蹄聲震,只見暗紅色的火光之下,一隊騎兵從西北沖來,如同幽靈一般,聲勢驚人。
“御敵!”徐晃大驚,趕忙傳令士兵停止追趕,準備迎敵。
“哈哈哈,徐晃,你終于敢過河了嗎?”
騎兵從百步之外呼嘯而至,當先一將威風凜凜,氣勢桀驁,正是西涼馬超。
“徐庶,好深的算計!”徐晃心中一沉,見馬超突然出現,便知又被中徐庶之計。
照此情形來看,馬岱攻野王,由馬超留守大營,自己若去救野王,馬超必來取營,若反來攻營,便是自投羅網。
不管自己如何選擇,漢軍都已立于不敗之地,徐庶竟比他多算一步,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回頭看了一眼燒成火海的大營,心知此時繆尚已經挖開河道,渡河的魏軍已是落網之魚,此時唯有殊死一搏,拼個魚死網破。
但顯然馬超并不如此認為,大喝道:“徐晃,汝等已是甕中之鱉,還不早降?”
“大丈夫為主盡忠,有死而已,何必多?”徐晃見身后人馬漸漸簇擁過來,緩緩舉起大斧,道:“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