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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9號
蔣怡今天有些緊張,緊張之中又有些難掩的興奮。
她早上六點就起床了,為的就是今天的采訪。她早早就來到李思崎的別墅門口,等待著采訪時間的到來。
能采訪到李思崎本人的機會非常少,尤其是在他五十歲息影之后,他與夫人周游世界,很少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
但大家對他的關注絲毫未減,他們對他的生活抱有一百二十分的好奇。
這種關注在他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時就已經開始了。
日上三竿,李大爺終于懶洋洋的起床了。他的妻子韓穗告訴他與記者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李思崎打著哈欠,穿著睡衣去書房。
蔣怡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清俊的老人坐在靠窗的沙發里喝咖啡。李思崎性格懶散,不染頭發,發絲黑黑白白交叉,反而有幾分不羈的瀟灑。他聽見聲音,抬眼看來,蔣怡臉上頓時一熱。她心想不愧是出身豪門的影帝,身上自帶著一股氣質,非比尋常,不是那些年輕演員可比的。
蔣怡先跟李思崎行禮,“李先生您好,我是《電影周刊》的記者蔣怡。”
李思崎沖她笑了笑,這一下蔣怡更暈眩了。
李思崎放下咖啡杯,低聲道:“我剛睡醒時有點迷糊,說話慢,你有什么要問的就直接問吧。”
蔣怡連忙坐下,將自己的筆記本拿出來。
如同李思崎自己所說,他剛睡醒反應慢,很多問題蔣怡問了之后,他都等了老半天才慢慢回答。
蔣怡剛開始時擔心他現在功成名就,對采訪等事會以謹慎官方的態度對待,沒想到開場只幾分鐘,李思崎就打消了她的顧慮。
蔣怡問他:“您在五十歲便息影,很多導演都力請您出山,您也不動心,是不是打定主意要把精力留給家庭了?”
李思崎道:“不是。”
蔣怡:“那是因為?”
李思崎:“懶。”
蔣怡:“……”
李思崎打了個哈欠,道:“剛開始是因為懶,后來請我的人多了,很多大牌導演,我就更不能出去了。你想,這么大張旗鼓地來請人,大家期待肯定高,到時如果演得難看,多丟人啊。”
蔣怡無語凝噎。
各種奇葩的回答讓現場的氣氛輕松起來,蔣怡看條件不錯,問道:“那……能問您一點私人方面的問題嗎?”
李思崎:“隨便。”
蔣怡小心發問:“今天是您母親三周年的忌日,您選擇今天接受采訪,也是對她的一種緬懷嗎?”
提及母親朱韻,李思崎的目光變得幽遠,他淡淡地說:“我的確很想念她。”
蔣怡又說:“而今天很巧的,也是您父母六十周年結婚紀念日。”
李思崎笑了,“你們記得真清楚,我都沒記這么清。”
蔣怡:“他們恩愛多年,一直都是業界的表率。”
這詞給李思崎逗了了。
“什么業界表率。”他眼望著窗外,思緒深遠地說,“任何感情走到最后,都會變成習慣。真要一直維持愛情的狀態太難了,尤其是雙方脾氣都很倔的情況下,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行。”他嘆了口氣,“其實我爸晚年脾氣那么冷,多半是我媽慣的。他在家里被寵上天,得到的已經足夠多,在外面受不受歡迎他就不在乎了。”
蔣怡一直覺得李思崎是個奇人,很多公眾人物銘記謹慎行的原則,只有李思崎,自小到大,一直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從未改變。他惹來過很多麻煩,他的母親朱韻也多次在媒體面前道歉,但李思崎仍然我行我素。
蔣怡一直覺得,他這樣的性格會受家里人的叱責,沒想到不管是他從政的弟弟李昱成,還是繼承家業的妹妹李玥凌,都不約而同地表明李思崎是家里最受寵的孩子。
李玥凌說過理由——“因為他最像父親。”
蔣怡將這話重復給李思崎聽,李思崎哈哈大笑:“我爸是脾氣爛點,但你們也不能這么罵他啊。”
蔣怡:“您覺得您父親的脾氣很不好?”
李思崎:“簡直渾身散發著狂妄的臭味。”
蔣怡:“…………”
就像李思崎的口無遮攔已經成了一種符號,李峋的脾氣在當年也是風云一時,關于這方面的種種事跡簡直數不勝數。
“你是沒被他罵過,真的會有一輩子陰影的。”李思崎笑著說,“怎么說呢,我爸那人情商有點低。或者也不是低,是他懶得應付那些人情,他的耐心都用在工作和少數幾個人身上了。”
蔣怡:“好像一直到他去世,都沒有太多朋友。”
李思崎說:“對,很少很少。”
蔣怡:“那您覺得,在您人生當中,父母哪一方對您的影響更大呢?”
李思崎毫不猶豫道:“我媽。”
蔣怡:“為什么?”
李思崎長吸一口氣,說道:“其實小時候我跟我爸的關系不太好。我不聽話,特別叛逆,有事沒事就喜歡跟他作妖,影響他工作。而且我課業成績太差,這點讓他很不滿意。”
蔣怡:“小時候您怕您父親嗎?”
“怕啊!”李思崎瞪大眼睛,“怕得要死,尤其是他拿著成績單不說話看著我的時候,我真是恨不得自裁謝罪了。”
蔣怡被逗得咯咯笑。
“那您母親呢,這種時候她是什么態度?”
李思崎一攤手:“看戲。我家是我爸當家做主,只要他不上手打我,我媽就不管。不過其實說起來,我媽比我爸更看重我的成績,她思想比較規矩,我爸更多的就是鄙視我玩。”
蔣怡又問了些問題,然后話題不知不覺就來到那個可以說是影響李思崎演藝之路的影片上。
蔣怡:“《長明燈》這部影片可以說是您演藝生涯的一個轉折點,這個影片其實也就是您父親李峋先生的傳記類電影,您最初出演這部影片的契機是什么呢?”
李思崎想了想,說:“是我媽讓我演的。”
蔣怡:“完全是您母親的意思嗎?”
李思崎回顧往事,說道:“其實那段時間我過得并不好,理由媒體也都知道。”
李思崎三十六歲的時候,李峋去世了。未及古稀之年,不算長壽,但好在走時穩穩妥妥,沒有太過痛苦。認識他的都知道,他太累了,三十年如一日地投身工作,只在最后的幾年,身體無法承受的時候,才退下一線,與妻子去國外生活了一段安逸的時光。
李峋去世前,只單獨見了一個人,就是李思崎。這片段是在那部電影里表現的。
蔣怡問:“電影的內容與現實一模一樣嗎?”
李思崎笑道:“怎么可能一模一樣,電影是我演出來的,現實里我是真的失去了父親。我不能替代他,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他。”
他說這話時的溫柔神情讓蔣怡眼中一熱。
她輕聲問:“那他臨終說的話,與現實一樣嗎?”
李思崎微微一笑。
李峋過世的時候并沒有太過悲戚,他直到最后一刻也棱角分明。他留給李思崎的話不多,但每句說得都清清楚楚,毫無猶豫,一如他的人生。
他對李思崎說:“我的錢大多留給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就吃,想玩就玩。人生很短暫,不用太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但男人還是要有男人的樣子,記得照顧好弟弟妹妹,你媽的話……”只有說到朱韻的時候,他稍停了兩秒,又道,“我在的時候她要聽我的,我不在的時候她一切都是對的,記住了嗎?”
李思崎淚眼婆娑地說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