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的感受讓他的一切都成了好的。
她開始覺得他什么味道她都喜歡,就像品嘗是不同度數的美酒,有時酒飲微醺,欲醉還醒;有時昏天黑地,爛醉如泥。哪種她都接受,只要是這個牌子。
“你總聞什么?”他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離開一點,兩人鼻子貼在一起。“以前你就喜歡聞我,屬狗的?”
朱韻拿膝蓋頂他以示不滿,剛好蹭到他蓄勢待發的位置。
李峋笑笑,一手按住她,一手解褲腰帶。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周圍荷爾蒙指數飆升,朱韻感嘆年長的好處,拋開了所有小資小調,辦起事來只求高效。他們脫得精光,膚色一個雪白,一個暗沉,因為情欲他們發了一身汗,摟在一起和稀泥。
沒過一會,他們已經分不出哪一滴汗水屬于誰了,李峋一摸朱韻白嫩的大長腿,在腿根內側掐了一把,準備干活。
說是“準備”,是因為他們又被打斷了。
朱韻的手機響起,她本沒打算管,想著等它自動消停。可它一直響,不停響,到最后手機沒消停,李峋倒是消停了。他翻了個身,躺在沙發里,擺了擺手示意她接電話。朱韻躍過他的身體,從地上撿起包。竟然是高見鴻的手機號。
朱韻狐疑地接通,里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請問是朱韻嗎?”
朱韻嗯了一聲,“是我,你是哪位?”
女人說:“您好,我是二院腫瘤科護士,請問您認識患者高見鴻嗎?”
朱韻直起身,沙發里的李峋瞥過來一眼。
“認識,怎么了?”
“是這樣的,今晚他要做手術,現在已經做完準備了,但患者說什么也不肯進手術室,他說想要見您一面。”
屋里很靜,電話里的聲音十分清晰,朱韻看向李峋,李峋神色不明。
護士說:“……您看您要是方便的話。”
朱韻沒做聲,等著李峋示意。李峋起身,赤著身體去桌旁拿煙,點完火,打火機扔到桌上。朱韻對著電話小聲說:“好,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屋里一時又靜下來。朱韻說:“他為什么這個時候想見我?”
李峋:“不知道。”
朱韻看著他寬闊的背,“你要去嗎?”
李峋回頭,“他是叫你去,你問我干什么?”
朱韻拿著手機,看著李峋黑沉的眼睛,說道:“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這個電話是想打給你的,他想見的是你,只是不敢說。”
李峋又轉回頭,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朱韻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她穿得很慢,給李峋充足的時間考慮。等她最后一件衣服穿上,李峋這支煙也抽完了,他掐滅在桌上。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朱韻披著夜色驅車前往醫院。
李峋不去的結果并沒有太出乎她的預料,雖然他饒過吉力這一次,但更多的是為了解放自己。李峋性格執拗,他內心有一桿屬于自己的標尺,高見鴻已經被他歸在尺度之下。他曾給過他機會,可他踐踏了他的心意。
李峋不是一個寬容的人。
醫院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朱韻來到腫瘤科,找到那位聯系她的護士。小護士年紀不大,領著朱韻往病房走。
“說什么就是不肯做手術,疼得都快暈過去了。”小護士正說著,走廊里忽然傳來爭吵的聲音。小護士眉頭一皺,加快步伐。
病房門口,一個老人正跟一個年輕女人廝打。朱韻遠遠看過去,那波浪的卷發,長長的裙子,不是吳真又是誰。
老人六十來歲,跟吳真比起來體格消瘦,她在氣頭上,扯著吳真的衣服,眼紅耳赤。
“有你這么做人的嗎?丈夫還躺在病床上你就滿嘴都是錢!”
吳真拼命推她,“你別碰我!什么滿嘴是錢,你能不能聽明白別人怎么說話!我問他公司股權處理的事,這都是為了家里好,你還怪我?!”
那老人應該是高見鴻的母親,她嘴沒有吳真利索,只能手下更用力地攥著。小護士沖過去拉開她們。
“家屬注意點!這里是醫院!”她嚴肅地說,“還有其他患者在住院,如果你們不能保持安靜就請離開。”
吳真第一個看到朱韻,她氣喘吁吁地撥開高見鴻母親的手,高跟鞋咚咚地往外走了。高見鴻的母親捶胸頓足,病房里走出高見鴻的父親,過來安撫她,高見鴻的母親傷心欲絕。
“我當初就說不能找這種女人當媳婦,就是引禍進家!現在好了,掃把星,從她嫁進來見鴻哪過過一天舒心日子,每天拼命賺錢給她花,結果她就這么回報我們,就這么回報!見鴻還得了病!全都怪她!都怪她!”
高見鴻的父親情緒沒有那么激動,他扶著自己的老伴,說道:“現在就別說這些了,你也小聲點,讓孩子聽到壓力更大了。”
他抬眼,看著朱韻,說道:“你是朱韻吧?你也長大了,跟照片里都不像了。”
朱韻:“您認識我?”
高見鴻的父親說:“認識,你們以前大學的時候比賽照的照片,他一直都留著。那陣他總提你和那個姓李的孩子,后來就不說了。”他的語氣沉痛又衰弱。“你進去看看他吧。孩子,叔不知道你們發生過什么,但叔求你,都到了這個地步,你一定讓他寬寬心。”
朱韻看著這對年老體衰的夫妻,點了點頭,低聲道:
“我知道,放心吧。”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