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韻和高見鴻相互對視一眼,剛剛那個主持人關榮也來了。
“來吧,我們做東。”
朱韻本以為這是東道主學校遍邀所有同學去食堂搓一頓,沒想到只是請了十幾個人,都是這次比賽成績不錯的。他們簡單吃了口飯,然后一起去了ktv。
關榮包了一個超大包房,徐黎娜告訴朱韻,這是他們導師出的錢,給愛徒們結交優秀人才創造機會。
“真大方啊。”高見鴻在后面笑著對朱韻說,朱韻也笑,“我們那位也很大方啊。”
就是脾氣爛點。
高見鴻拿了兩瓶啤酒,周圍坐滿人,男生居多,大家都比較放得開,幾口酒下肚,越聊越活躍,氣氛十分輕松。
朱韻酒量差,徐黎娜特地叫了兩杯雞尾酒,顏色淡淡的,喝著味道也不沖。結果朱韻就大意了,她趕著口渴,連著喝了兩杯,然后開始頭暈目眩。
身旁有人好像正在吹噓方志靖,朱韻嘴角能耷拉到下巴去。
徐黎娜貼在朱韻身邊小聲說:“方志靖也是大一的,他們作品不錯,但我覺得還是你們的好。”
算你有眼光。
徐黎娜:“關榮他們拆過你們的程序,你們代碼寫得真干凈,邏輯清晰,主程的能力太強了。”
朱韻很想笑,但又覺得現在笑會顯得太不謙虛,她不能跟李峋學。
怎么應答才能顯得謙虛又不做作呢……朱韻神志不清想來想去,最后蹦出倆字——
“沒錯!”
高見鴻大笑。
徐黎娜又說:“就是他脾氣好像不太好,頒獎那天我跟他打招呼,感覺他都不拿正眼瞧人。”
切,你這才哪到哪。
朱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高見鴻,一副過來人的表情。“要說被他鄙視,我倆才叫經驗豐富,是這圈子里的老前輩。”
高見鴻笑著喝酒,朱韻道:“不過這么一想我們也挺厲害的。”
徐黎娜:“是嗎?”
朱韻:“因為我們不僅能編程,還能配合他的節奏。”
徐黎娜興致勃勃地問:“他是什么節奏呀?”
朱韻伸出一根手指——
“唯我獨尊。”
高見鴻笑到亂顫,而后忽然一頓,咳嗽兩聲重新坐穩當。徐黎娜也把笑憋回去,抿唇看著朱韻。
只剩朱韻一個口若懸河旁若無人。
“你要是適應不了,他能給你氣死,但一旦你能適應他的性格,那他就無敵。”朱韻喝完酒,目光像擦過的皮鞋,锃亮锃亮。
“知道嗎,他在我們那揚名已久,江湖人稱‘飛天碼皇’就是他了。”
高見鴻到底沒忍住,一口酒噴出來。
朱韻還要繼續說,后脖領子忽然一緊,被整個拎起來。
高見鴻說:“喂,輕點。”
徐黎娜看著后面的人:“你怎么才來啊,通知你好一會了,快坐吧,想吃點什么嗎?”
李峋誰也沒理,二話不說地將朱韻扯出包房。
“哎!”徐黎娜起身想跟出去,被高見鴻拉住,“我們老板訓話呢,你等會吧。”
走廊。
朱韻被推到墻上,后背貼著涼涼的磚面,她透過五彩的廊燈,看到李峋面色不善的臉。
“你還真是一喝酒就發瘋啊……”李峋嘴里嚼著口香糖,聲音低沉。
朱韻直直地看著他。
“李峋。”
李峋眉頭微蹙。
朱韻小聲說:“來跟我們參加比賽吧。”
李峋默不作聲。
“對你來說肯定小菜一碟的。”朱韻兩根手指搓了搓,“你稍稍當回事那么一點點,贏比賽就是探囊取物。”
李峋:“我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做小菜一碟的事?”
朱韻想不到理由,轉換戰術。
“你知道嗎,剛剛屋里有人看不起你,還——”
“朱韻,”李峋打斷她,“我傻么?”
“哪方面?”
李峋臉一沉,朱韻連忙說:“不傻。”
或許是覺得跟醉酒的人談話實在沒有意義,李峋想離開,朱韻條件反射伸出手。
“別走——!”
李峋外套敞開穿,里面是一件棉麻t恤,他沒來得及轉過身,t恤領子已經被朱韻扯住。
朱韻喝多,手下沒譜,一扯下去領口被拉得老長,時尚款瞬間變成老頭衫。
李峋大怒:“你給我松手!”
朱韻也顧不上別的,大叫道:“跟我們一起參加比賽吧!”
走廊來往客人目光都聚在這,李峋低罵一句想要甩開她,結果朱韻醉酒之中重心不穩,腳下打滑,直接撲了個狗啃泥。
饒是這樣她都沒松手——
所以,大家毫不意外地聽見撕拉一聲。
這回不止是老頭衫了,李峋半邊胸都露了出來。
朱韻:“……”
李峋:“……”
路人:“……”
朱韻這次真的是被摔到墻上的。
雖然李峋皮膚本來也不算白,但也從來沒有黑到這個程度。
“朱韻,”李峋跟她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朱韻幾乎能聽到他磨牙吮血的聲音,“你要是個男的,我現在就動手了。”
朱韻可能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沒敢再頂嘴。
李峋看著她垂頭沉默的樣子,靜了三秒,低聲道:“你為什么這么想贏比賽,你不像是對這個感興趣的人。”
朱韻還是沉默。
李峋等了一會還沒有答案,轉身離開。
“哎!”剛好高見鴻從包房出來,對著李峋的背影說:“一起來嘛。”
李峋沒回頭,給了他最簡單明了的答復。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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