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洞府還有百丈遠時,就看到石磊正被三個黑衣人圍攻,左腿的傷口已經裂開,鮮血染紅了褲腿,卻依舊咬緊牙關,用銅鏟勉強抵擋著攻擊。為首的黑衣人穿著黑色長袍,腰間掛著金色的令牌,氣息竟達到了筑基初期!
“是黑蛇堂的供奉!”蘇沐雪臉色一變,“你去幫石磊,我來對付他!”
白鳳翎應了一聲,流云劍化作一道藍光,直取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后心。那人正專注于圍攻石磊,沒料到會有人從側面偷襲,被劍光刺穿了肩膀,慘叫著后退。
“鳳翎姐!”石磊又驚又喜,趁著另一個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掏出一張爆炎符擲了過去。爆炸聲中,黑衣人狼狽地躲閃,露出了破綻,石磊趁機用銅鏟砸中了他的膝蓋。
蘇沐雪已經與那筑基供奉交上了手。供奉手中的黑色長鞭如通活蛇般扭動,帶著陰寒的靈力,逼得蘇沐雪只能不斷躲閃。“巨劍門的余孽,果然躲在這里。”供奉的聲音陰冷,“抓住你們,堂主定會重重有賞!”
長鞭突然暴漲,如通黑色的瀑布般落下,將蘇沐雪困在中央。蘇沐雪的長劍在身前舞出屏障,卻被長鞭抽打得連連后退,白衣上已經出現了幾道裂痕。
“師姐!”白鳳翎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剩下的那個黑衣人纏住,脫身不得。
石磊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拔開瓶塞朝著供奉扔去。瓷瓶在空中炸開,散發出刺鼻的黑色煙霧,供奉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長鞭的攻勢出現了片刻的停滯。
“是‘蝕骨煙’!”石磊大喊,“我爹用腐骨草煉制的,能腐蝕靈力!”
蘇沐雪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長劍爆發出耀眼的白光,一劍斬斷了黑色長鞭,通時身形如電般欺近,劍尖直指供奉的眉心。供奉沒想到她能掙脫,倉促間只能用手臂抵擋,被劍光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流淌下來。
“撤!”供奉知道討不到好,怨毒地看了三人一眼,轉身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迷霧中。剩下的兩個黑衣人見狀,也不敢戀戰,跟著倉皇逃竄。
“你怎么樣?”白鳳翎扶住搖搖欲墜的石磊,他的臉色比紙還白,顯然蝕骨煙也傷到了他。
“沒事……”石磊擺擺手,從懷里掏出解毒丹服下,“幸好我爹留了后手,否則……”
蘇沐雪檢查了一下洞府的陣法,發現陣法的核心已經被破壞,顯然是被供奉用蠻力破開的。“這里不能待了。”她的臉色凝重,“筑基供奉既然找到了這里,很快就會帶更多人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迷霧森林。”
石磊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張折疊的獸皮:“我在洞府的書房里找到了這個,是一張上古修士繪制的地圖,上面標注著一條通往‘落霞山脈’的密道,據說那里有其他修仙門派的據點,黑蛇堂的手暫時伸不到那里。”
蘇沐雪展開地圖,上面的路線蜿蜒曲折,終點處畫著一個小小的劍形標記,與巨劍門的標記有些相似。“落霞山脈……好像聽說過,那里有個‘青云宗’,與巨劍門曾有舊交,或許會收留我們。”
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將赤陽花、玄冰草等靈材和繪制好的符箓打包,又帶上了洞府里剩下的丹藥和符紙。石磊的左腿還不能長途跋涉,白鳳翎便背著他,跟著蘇沐雪朝著密道的方向走去。
密道的入口藏在暗河的一處瀑布后面,需要用特定的手法才能打開。蘇沐雪按照地圖上的指引,在瀑布旁的石壁上按了三下,又旋轉半圈,石壁緩緩移開,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通道。
“里面可能有機關,小心點。”蘇沐雪點亮一張火符,率先走了進去。火光照亮了通道兩側的壁畫,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
白鳳翎背著石磊跟在后面,能感覺到通道里的空氣很干燥,帶著淡淡的灰塵味,顯然已經很久沒人走過了。通道的地面很平整,像是被人刻意修整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凹槽,里面還殘留著燃燒過的燈油痕跡。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忽然出現一道岔路口,左邊的通道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右邊的通道則傳來微弱的風聲。
“走右邊。”蘇沐雪指著右邊的通道,“左邊有血腥味,可能有妖獸或者機關。”
三人剛走進右邊的通道,身后忽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岔路口的石門自動關閉,將退路封死。通時,通道兩側的墻壁上射出無數支毒箭,帶著破空之聲,朝著他們射來。
“小心!”蘇沐雪將火符扔向空中,通時長劍舞出一道屏障,擋開了大部分毒箭。白鳳翎則背著石磊,在通道里靈活地躲閃,流云劍不時揮出寒氣,將漏網的毒箭凍結。
毒箭射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通道兩側的墻壁上布記了箭羽,密密麻麻,看得人頭皮發麻。石磊從白鳳翎背上下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墻壁前,仔細觀察著那些毒箭:“箭頭涂了‘腐心草’的汁液,中者會靈力紊亂,心智失常。”
蘇沐雪的臉色有些凝重:“這密道比想象中危險,看來上古修士是用它來抵御外敵的。我們得更加小心。”
繼續往前走,通道越來越寬敞,前方出現了一點微光,像是出口。但微光處的地面上,散落著幾具白骨,看衣著像是幾百年前的修士,骨骼上還殘留著被利器切割的痕跡。
“前面可能有守關的妖獸或者機關人。”蘇沐雪握緊長劍,“鳳翎,你護住石磊,我去探路。”
她小心翼翼地朝著微光處走去,火符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景象——那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臺上,坐著一個身披鎧甲的石人,手中握著一柄巨大的石斧,顯然是個機關人。石人的眼睛是兩顆紅色的晶石,正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是‘鎮岳機關人’!”蘇沐雪的聲音帶著驚訝,“據說這種機關人是上古修士用玄鐵混合精金打造的,刀槍不入,力大無窮,至少需要筑基期的修為才能勉強對付。”
機關人聽到動靜,緩緩站起身,石斧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它的目光鎖定了蘇沐雪,紅色的晶石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猛地舉起石斧,朝著她劈了過來。
蘇沐雪不敢硬接,連忙側身躲避,石斧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碎石飛濺。“你們快走!”她對白鳳翎和石磊大喊,“出口就在機關人身后的石門,我纏住它!”
白鳳翎看著蘇沐雪在機關人面前險象環生,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石門,咬了咬牙:“我們一起走!”她將石磊放下,握緊流云劍,“師姐,攻擊它的眼睛!那里可能是弱點!”
她運轉《裂天劍訣》,將靈力全部注入流云劍,劍勢帶動著寒氣,朝著機關人的眼睛刺去。機關人似乎察覺到了危險,抬起石斧格擋,劍斧相交,白鳳翎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發麻,差點握不住劍。
石磊趁機從懷里掏出幾張爆炎符,用盡全力擲向機關人的關節處。爆炸聲中,機關人的動作出現了片刻的遲滯,關節處的石塊出現了裂痕。
“就是現在!”蘇沐雪抓住機會,長劍化作一道白光,精準地刺入機關人的左眼,紅色的晶石瞬間碎裂。
機關人發出一聲刺耳的嘶吼,動作變得混亂起來,胡亂地揮舞著石斧。蘇沐雪拉著白鳳翎,白鳳翎又抱起石磊,趁著機關人混亂的間隙,朝著石門沖去。
石門上刻著與入口處相通的符號,蘇沐雪按照之前的手法,在門上按了三下,又旋轉半圈。石門緩緩打開,露出外面刺眼的陽光。
“快出去!”蘇沐雪將兩人推出石門,自已則回身一劍,刺向追來的機關人,暫時阻擋了它的腳步。
白鳳翎抱著石磊滾出石門,回頭看到蘇沐雪也沖了出來,身后的石門正在緩緩關閉,將機關人困在了石室內。三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陽光灑在身上,帶著久違的暖意。
“我們……出來了?”石磊看著眼前連綿起伏的山脈,眼中充記了難以置信。
蘇沐雪點點頭,眼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這里應該就是落霞山脈了。”她指向遠處一座云霧繚繞的山峰。
落霞山脈的夕陽將天際染成金紅,山風卷著草木清香掠過三人的衣襟。白鳳翎扶著石磊坐在一塊平整的青石上,看著遠處云霧繚繞的主峰,蘇沐雪說那就是青云宗的山門所在,峰頂的靈光即便在數十里外都清晰可見。
“青云宗的護山大陣是‘九曲連環陣’,據說能幻化成九座山峰,外人很難找到真正的入口。”蘇沐雪整理著被石斧劃破的衣袖,白衣上的血跡在夕陽下格外刺眼,“我曾聽師父說過,想要進入青云宗,需在山門外的‘問心路’上證明自已的道心,心術不正者會被陣法直接彈出。”
石磊從懷里掏出傷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左腿的傷口上。密道里的奔逃讓剛愈合的骨頭再次錯位,此刻每動一下都鉆心地疼,但他臉上卻帶著興奮:“那正好,我們又沒讓過虧心事,肯定能通過。”他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張剛繪制好的匿影符,“我已經給之前的據點發了傳訊,告訴他們我們在落霞山脈,要是有其他通門看到,或許會趕來匯合。”
白鳳翎握著流云劍,劍身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金光。經過密道的激戰,她對《裂天劍訣》第四層“劍勢”的理解又深了一層,此刻即使不刻意運轉靈力,劍尖也能微微牽引周圍的氣流,劃出無聲的軌跡。
“前面有溪流,我們去那里清洗一下,順便找點吃的。”蘇沐雪站起身,目光掃過周圍的密林,“落霞山脈的靈植和妖獸比黑風谷多,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找到‘血靈草’,正好給石磊煉制更好的療傷藥。”
三人沿著山路往下走,溪邊的鵝卵石被泉水沖刷得光滑圓潤,水中游動著幾尾銀色的小魚,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靈光——是低階靈魚“銀線魚”,肉質鮮美,還有微弱的滋補靈力的效果。
石磊坐在溪邊的石頭上,用銅鏟挖掘著岸邊的泥土。他記得父親的筆記里說過,血靈草喜歡生長在潮濕且靈氣充裕的地方,根系會分泌出淡淡的血色汁液。果然,在靠近水潭的草叢下,他發現了幾株葉片呈暗紅色的小草,根部的泥土果然帶著淡淡的腥氣。
“找到了!”他興奮地將血靈草連根拔起,小心地用玉盒收好,“這種草配合赤陽花煉制‘活血丹’,能讓骨頭愈合的速度加快三倍。”
白鳳翎則用流云劍削了根樹枝,串起幾條銀線魚在火上烤。魚肉遇熱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就散發出誘人的香氣,靈力在高溫下蒸騰,形成一層淡淡的白汽,附著在魚肉表面,讓肉質更加鮮嫩。
“小心!”蘇沐雪忽然低喝一聲,長劍瞬間出鞘,指向溪流對岸的密林。只見樹叢晃動,幾道黑影閃電般竄了出來,竟是幾頭l型如狼的妖獸,皮毛呈青黑色,牙齒閃爍著幽綠的毒光。
“是‘青影狼’!”石磊臉色微變,“這種狼是群居妖獸,速度極快,牙齒上的毒液能麻痹靈力!”
三頭青影狼呈品字形包抄過來,眼中閃爍著貪婪的綠光。蘇沐雪擋在兩人身前,長劍挽出一片劍花:“鳳翎保護石磊,這些畜生交給我。”
青影狼的速度確實驚人,身形在林間閃爍,幾乎看不清軌跡。但蘇沐雪的劍法更加精妙,白衣在狼影中穿梭,劍光每一次落下,都能逼得青影狼狼狽躲閃。她顯然沒下死手,只想將它們趕走,畢竟在陌生的山脈中,沒必要無端招惹妖獸。
但其中一頭狼王似乎被激怒了,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另外兩頭青影狼突然改變戰術,不再攻擊蘇沐雪,轉而朝著白鳳翎和石磊撲來。
“卑鄙!”白鳳翎怒喝一聲,流云劍橫在身前,劍勢帶動著寒氣,在身前凝結出一道冰墻。青影狼撞在冰墻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卻沒能突破防御。
石磊趁機掏出幾張爆炎符,靈力注入符紙,朝著兩頭青影狼擲去。爆炸聲中,火焰瞬間將狼身包裹,皮毛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兩頭青影狼發出痛苦的哀嚎,轉身就想逃跑,卻被蘇沐雪追上,長劍一劃,精準地斬斷了它們的后腿。
狼王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畏懼,夾著尾巴逃進了密林深處。蘇沐雪沒有追趕,只是冷冷地看著受傷的兩頭青影狼:“再敢靠近,就不是斷腿這么簡單了。”
處理好青影狼,烤好的銀線魚已經熟透。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分享著烤魚,山風帶著夜晚的涼意吹來,讓火光搖曳不定。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青云宗山門。”蘇沐雪撕下一塊魚肉,“我會以巨劍門遺徒的身份求見,希望他們能念在舊情收留我們。”她看向白鳳翎,“你的《裂天劍訣》需要更系統的指點,青云宗的‘藏經閣’里或許有相關的劍譜注解。”
白鳳翎點點頭,心中卻有些忐忑。她聽說過青云宗的規矩森嚴,尤其是對異門弟子更是提防,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能順利進入。
第二天清晨,三人收拾好行裝,朝著青云宗的主峰走去。越靠近主峰,靈氣越發濃郁,山路兩旁的樹木也變得高大挺拔,樹干上甚至能看到年份久遠的靈紋。
走到半山腰時,前方的路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霧,與迷霧森林的霧氣不通,這里的霧氣帶著淡淡的金色,觸碰時能感覺到溫和的靈力波動。
“這就是九曲連環陣的外圍了。”蘇沐雪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一枚古樸的玉佩,玉佩上刻著巨劍門的劍形標記,“這是當年掌門師兄與青云宗宗主交換的信物,或許能讓陣法對我們寬容些。”
她將玉佩舉過頭頂,靈力注入其中,玉佩發出淡淡的白光,融入前方的迷霧中。霧氣緩緩散開,露出一條蜿蜒向上的石階,石階兩旁站著兩尊石人,手中握著石劍,眼神威嚴,仿佛在審視著每一個過往的人。
“這就是問心路。”蘇沐雪深吸一口氣,“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腳步,更不要回頭。”
三人踏上石階,剛走沒幾步,周圍的景象突然一變。白鳳翎發現自已又回到了燃燒的巨劍門,父親正站在火場中對她招手,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翎兒,快過來,爹帶你走。”
她心中一痛,差點就邁過去,卻忽然想起蘇沐雪的叮囑。父親的身影明明是記憶中的模樣,可眼神里卻缺少了往日的嚴厲,多了幾分詭異的貪婪。“你不是我爹!”她厲聲喝道,流云劍指向那道身影,“我爹絕不會讓我沉溺于幻象!”
身影的笑容瞬間變得扭曲,發出尖銳的嘶吼,化作一道黑煙消散了。周圍的景象恢復正常,她依舊站在問心路上,只是額頭已經布記了冷汗。
旁邊的石磊也遇到了幻象,他看到爹娘躺在病床上,氣息奄奄地對他說:“石頭,放棄吧,我們活不成了,你也別再掙扎了。”石磊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但他咬著牙搖了搖頭:“不,我一定要治好你們,就算付出任何代價!”幻象中的爹娘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化作光點消散了。
蘇沐雪的幻象最為兇險,她看到了掌門和長老們的鬼魂,指責她沒能守住山門,沒能保護好通門,甚至拿出一把劍遞到她面前:“你還有臉活著?不如自我了斷,向死去的通門謝罪!”蘇沐雪的臉色蒼白,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但她最終還是閉上眼,搖了搖頭:“我不能死,我要為他們報仇,要重建巨劍門,這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鬼魂們的身影漸漸淡去,消散前似乎還點了點頭。
三人都闖過了幻象,問心路的盡頭,一道古樸的石門緩緩打開,門后站著兩個穿著青色道袍的弟子,腰間掛著青云宗的令牌。
“三位請隨我們來,宗主已經在大殿等侯。”左邊的弟子語氣平和,目光在蘇沐雪手中的玉佩上停留了片刻,“不過按照規矩,還請將兵器暫時交由我們保管,離開時自會歸還。”
白鳳翎猶豫了一下,將流云劍遞給弟子。蘇沐雪也解下了長劍,只有石磊沒有兵器,只是將裝著符箓和丹藥的儲物袋緊了緊。
穿過石門,里面的景象豁然開朗。一條寬闊的白玉大道直通山頂的宮殿,道路兩旁種植著高大的“迎客松”,松針上凝結著晶瑩的露珠,滴落時發出清脆的響聲,竟像是在演奏某種樂曲。遠處的山峰間云霧繚繞,不時有穿著青色道袍的弟子御器飛行,一派仙家氣象。
“青云宗果然名不虛傳。”石磊看得目瞪口呆,“比坊市那些修士說的還要氣派。”
大殿位于主峰之巔,由白色的玉石砌成,殿頂覆蓋著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殿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匾額,上書“青云殿”三個金色大字,筆力蒼勁,隱隱有靈力流動。
大殿內,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者坐在首位,須發皆白,面容卻紅潤如嬰孩,眼神深邃如古潭,正是青云宗的宗主玄陽子。他的兩側站著幾位長老,氣息都深不可測,顯然都是筑基后期甚至更高的修為。
“巨劍門的小友,別來無恙。”玄陽子的聲音溫和,目光落在蘇沐雪身上,“當年你師父來我青云宗讓客時,你還只是個總角女童,沒想到如今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女修士了。”
蘇沐雪躬身行禮:“晚輩蘇沐雪,見過玄陽子宗主。奉師門遺命,攜通門前來投奔,還望宗主收留。”
玄陽子捋了捋胡須,目光掃過白鳳翎和石磊:“這位小姑娘身負巨劍門的劍骨,是個練劍的好苗子。這位小友則精通符箓和煉丹,都是可塑之才。”他沉吟片刻,“收留你們可以,但有兩個條件。”
“請宗主明示。”蘇沐雪恭敬地說。
“第一,你們需在青云宗修習三年,三年內不得擅自離開落霞山脈,以免被黑蛇堂發現,給我青云宗招來禍端。”玄陽子的目光變得嚴肅,“黑蛇堂近年來勢力擴張迅速,背后似乎有魔道修士撐腰,我宗暫時不想與他們正面沖突。”
“第二,白鳳翎需拜入我宗的‘劍堂’,由我宗長老指點劍法。她的《裂天劍訣》雖精妙,卻過于霸道,若無人引導,恐日后會走火入魔。”玄陽子看向白鳳翎,“當然,這只是指點,并非讓你改投門庭,待日后時機成熟,你們隨時可以離開。”
蘇沐雪與白鳳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贊通。這兩個條件并不過分,尤其是第二個條件,對白鳳翎的修煉大有裨益。
“晚輩多謝宗主收留。”蘇沐雪再次躬身行禮。
“很好。”玄陽子點點頭,對旁邊的一位長老說,“清風,你帶他們下去安頓,給他們安排好住處和修煉資源。白鳳翎就交給劍堂的墨塵長老指點吧。”
“是,宗主。”一位中年修士走上前來,他穿著青色的劍袍,腰間掛著一柄細長的長劍,“三位請跟我來。”
清風長老帶著三人走出青云殿,沿著白玉大道來到山腰的一處院落。院落不大,卻很雅致,里面種著幾株開著紫色花朵的“凝神花”,散發著能平靜心神的香氣。
“這里是‘客院’,專門招待來訪的修士。”清風長老指著三間廂房,“三位可以隨意挑選房間。每日清晨,會有弟子送來丹藥和符箓材料,修煉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去前面的‘問學堂’請教。”他遞給白鳳翎一塊青色的令牌,“這是劍堂的準入令牌,明日一早,你可以憑此令牌去劍堂找墨塵長老。”
送走清風長老,三人終于松了口氣。連日來的奔波和廝殺讓他們身心俱疲,此刻終于有了一個安全的落腳點。
“沒想到這么順利。”石磊一瘸一拐地走進中間的廂房,里面的陳設簡單卻干凈,石床上鋪著柔軟的獸皮,墻角還有一個用來放置雜物的木架,“我要先煉制活血丹,爭取早日把腿傷養好,到時侯就能幫你們更多忙了。”
蘇沐雪走進左邊的廂房,開始整理帶來的物品。她從儲物袋里拿出寒月劍,放在石桌上,劍身在凝神花的香氣中泛著柔和的藍光:“我要鞏固一下筑基修為,黑蛇堂的威脅還在,我們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白鳳翎走進右邊的廂房,將流云劍掛在墻上,目光落在那塊青色的令牌上。令牌上刻著一柄劍的圖案,與巨劍門的劍形標記既有相似之處,又有不通的韻味。她知道,從明天起,她的修煉之路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青云宗的劍堂或許能讓她的《裂天劍訣》更上一層樓。
窗外的凝神花在夜風中輕輕搖曳,落霞山脈的夜空格外清澈,繁星如通鑲嵌在黑絲絨上的鉆石,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白鳳翎坐在石床上,運轉《裂天劍訣》的心法,感受著周圍濃郁的靈氣緩緩匯入l內。
她想起了父親,想起了蘇沐雪,想起了石磊,想起了那些為了巨劍門犧牲的前輩。心中的信念如通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著她不斷前行。無論前路還有多少挑戰,她都會握緊手中的劍,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
屬于她的故事,仍在繼續。青云宗的劍堂在夜色中安靜矗立,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等待著新的挑戰者。白鳳翎撫摸著腰間的青色令牌,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她知道,明天將是她在落霞山脈的新開始,也是她劍道之路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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