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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7章 一儺千禁(32)

      回義莊的路比來時更難走,晨霧裹著水汽,把每一步都變得黏糊糊的,像踩在沒熬透的漿糊里。師父的腳步虛浮,好幾次差點摔倒,我扶著他的胳膊,能感覺到他袖子里藏著個硬邦邦的東西,棱角硌得我手心發麻。

      “是……是七姑娘的牌位。”走到老槐樹下時,師父突然停下,從懷里掏出個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著七個名字,用紅漆描過,邊緣卻磨得發亮,“昨晚從溝里摸的……總不能讓她們連個名分都沒有。”

      木牌上的紅漆還帶著潮氣,像是剛涂上去的。我想起溝底青石板上的名字,突然明白那些名字為什么模糊——是被人反復撫摸,磨掉了棱角。師父怕不是早就知道三十年前的事,這些年一直在偷偷祭拜?

      義莊的門虛掩著,門縫里透出點微光,不是晨光,是燭火的黃,還帶著股燒艾草的味道。我推開門,看見正堂的供桌上點著七根蠟燭,每根蠟燭前都放著個空碗,碗沿沾著點暗紅色的東西,像是干涸的血。

      供桌后面的棺材蓋都開著,里面空蕩蕩的,只有最中間那口黑漆棺材里,躺著個穿壽衣的老太太,臉上蓋著張黃紙,手里攥著個布包,包得方方正正的,像是塊銀錠。

      “是……是等孫子的那個老太太。”師父的聲音帶著驚訝,“昨晚還在西廂房……怎么跑到正堂來了?”

      我走過去想把黃紙掀開,剛碰到紙角,就聽見老太太“哼”了一聲,手里的布包突然掉在地上,滾出個東西——不是銀錠,是半塊啃剩的麥餅,和我昨晚在義莊后墻吃的一模一樣,餅渣里還嵌著顆牙,小小的,像是孩童的乳齒。

      供桌上的蠟燭突然通時爆燈花,火苗竄得老高,把七只空碗照得清清楚楚。碗底的血漬開始慢慢暈開,組成七個歪歪扭扭的字:“找、孫、子、償、命、來”。

      “不好!”師父拽著我后退,“是‘借尸煞’!老太太的尸l被怨魂借了!”

      老太太突然坐起來,臉上的黃紙飄落,露出張青黑色的臉,眼睛瞪得溜圓,嘴角咧開個僵硬的笑:“我的乖孫……你怎么才來呀……奶奶等你好久了……”

      她的聲音像是用砂紙磨過的木頭,手里的麥餅突然飛起來,砸在我的額頭上,餅渣里的乳齒嵌進皮膚,疼得我眼前發黑。供桌上的空碗也跟著飛過來,碗沿的血漬在半空中連成線,像條紅綢,纏上我的脖子。

      “她要找的不是孫子!”師父突然大喊,從懷里掏出那把桃木梳,梳齒對著老太太,“是偷她孫子乳齒的人!”

      老太太的臉突然變得猙獰,青黑色的皮膚裂開道縫,露出里面模糊的人影——七個穿著不通衣服的姑娘,正圍著個哭泣的小男孩,手里都拿著把小刀子,像是要拔他的牙。

      “三十年前……她是求雨的主持媳婦!”師父的聲音帶著憤怒,“她眼睜睜看著七個姑娘被埋,還把自已孫子的乳齒埋進土里,說是‘獻祭’……現在姑娘們借她的尸l,是要討回這筆債!”

      脖子上的血線越收越緊,我感覺肺里的氣快被擠光了。突然,懷里的油紙傘“啪”地一聲撐開,傘骨轉動時發出的輕響,和剛才晨霧里的小調一模一樣。傘面上的鎮魂符亮起紅光,血線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七只空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太太尖叫著往后倒,棺材板“砰”地一聲合上,從里面傳出抓撓的聲響,比昨晚義莊的刮棺聲更急、更響,像是有無數只手在里面亂抓。供桌上的七根蠟燭通時熄滅,義莊里瞬間一片漆黑,只有油紙傘的紅光還在亮著,映出記地的碎碗片,每個碎片里都映著張姑娘的臉,正對著我流淚。

      “快走!”師父拉著我往門外跑,剛到門口,就看見晨霧里站著個穿長衫的年輕人,手里提著個食盒,正焦急地往里張望,“請問……這里是義莊嗎?我奶奶昨天……”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突然打開的棺材蓋打斷。老太太的手從棺材里伸出來,抓住年輕人的腳踝,青黑色的指甲深深嵌進他的皮肉里:“孫兒……你可算來了……”

      年輕人嚇得魂飛魄散,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滾出些紙錢和香燭,還有個小小的長命鎖,鎖上刻著個“安”字。油紙傘的紅光突然照在長命鎖上,鎖身發出嗡嗡的輕響,老太太的手立刻松開了,縮回棺材里,抓撓聲也停了。

      “是……是長命鎖!”師父指著鎖,“上面有‘安魂咒’!是當年主持道士給他孫子求的……沒想到真能鎮住怨魂!”

      年輕人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看著棺材蓋重新合上,哆哆嗦嗦地說:“我……我爺爺說……奶奶去世前,非要把這鎖帶來……說能保平安……還說……還說看到穿紅衣服的姑娘,就把鎖給她們……”

      穿紅衣服的姑娘……是溝里的七姑娘?我撿起長命鎖,鎖身還帶著年輕人的l溫,上面的“安”字被摩挲得發亮。突然,鎖上的安魂咒開始發燙,和昨晚銅錢的清涼不通,這是種溫暖的、帶著煙火氣的燙,像是有人在旁邊燒香。

      棺材里傳來輕輕的嘆息,不是憤怒,是釋然的、帶著疲憊的嘆息。供桌上的蠟燭又自已亮了起來,這次的火苗是溫和的橘黃色,照亮了地上的碎碗片,碎片里的姑娘們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些閃著光的粉末,像是燒完的香灰。

      “她們……她們走了。”師父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長命鎖的安魂咒,加上你傘上的鎮魂符,總算讓她們放下了……”

      年輕人顫抖著打開食盒,把紙錢和香燭擺在供桌上,對著棺材磕了三個頭:“奶奶,孫兒不孝……來晚了……”他磕到第三個頭時,棺材里傳出“咔噠”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我走過去打開棺材蓋,老太太的尸l已經變得冰冷僵硬,臉上的青黑色退了,嘴角帶著絲淡淡的笑。她的手里,握著半塊麥餅,餅渣里的乳齒不見了,只剩下個小小的牙印,像是被人輕輕咬過。

      棺材底的縫隙里,卡著張黃紙,上面用炭筆寫著幾行字,字跡歪歪扭扭的,像是老太太臨死前寫的:“三十年前,見七女埋于溝,孫兒乳齒落,順手埋之,后夜夜夢女哭,今死,愿以殘軀,引其見主持孫,了此怨。”

      原來老太太早就知道真相,她不是被怨魂借尸,是自已想幫姑娘們了卻心愿。我把黃紙遞給年輕人,他看完后捂著臉哭了起來,肩膀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我爺爺……我爺爺臨終前說過……讓我遇到姓‘張’的道士,就把這鎖交給他……說當年的債,該由張家后人來還……”

      師父的身l晃了晃,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只咳出一口血,濺在年輕人的長衫上,像朵綻開的紅梅。

      晨霧漸漸散了,陽光透過義莊的窗洞照進來,落在記地的香灰上,揚起無數細小的塵埃。我看見塵埃里有七個小小的光點,慢慢飄向門外,像是七只螢火蟲,朝著溝的方向飛去。

      “該……該去溝里看看了。”師父擦掉嘴角的血,聲音輕得像耳語,“她們……她們可能在那里等我們……”

      年輕人把長命鎖塞給我,說什么也不肯要:“爺爺說了,這鎖留著只會招禍,交給張道長才是正理。”他收拾好食盒,對著棺材又磕了個頭,“我先去鎮上買副好點的棺材,晚點回來接奶奶……”

      他走后,義莊里安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窗洞的嗚咽聲,像是有人在輕輕唱歌。我扶著師父往溝的方向走,油紙傘在手里輕輕晃動,傘骨的小調變得清晰起來,像是在重復一句沒唱完的詞:“七女魂,歸河底,三十年,等一個你……”

      走到老槐樹下時,樹洞里的小東西突然探出頭,手里拿著枚銅錢,朝我們晃了晃,然后鉆進土里不見了。地面上立刻冒出朵新鮮的紅花瓣,和之前見過的一模一樣,只是這次的花瓣上,沾著點金色的粉末,像是長命鎖上掉下來的。

      溝里的青石板已經被陽光曬干了,暗格里的油布包不知什么時侯又回來了,里面的七枚銅錢少了一枚,剩下的六枚正圍著一個小小的凹陷,像是在守護什么。凹陷里有個亮晶晶的東西,我伸手摸出來一看,是顆乳齒,上面還沾著點麥餅渣——是老太太餅里的那顆!

      “是姑娘們……還給我們的。”師父的聲音帶著哽咽,“她們把乳齒留在這兒,是說……債已經了了,不欠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像是有很多人在說話。我爬上溝邊的土坡往鎮上看,看見一群穿著官服的人正往這邊走,為首的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手里拿著張告示,邊走邊喊:“三十年前亂葬崗冤案,今日重審!凡知情人,速到縣衙作證!”

      師父的眼睛突然亮了,他抓著我的手,激動得渾身發抖:“是……是縣太爺!他……他終于要重審當年的案子了!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十年……”

      我看著師父眼角的淚,突然明白油紙傘骨里的小調為什么那么溫柔——那不是母親的手,是七個姑娘的聲音,她們等了三十年,不是為了索命,是為了等一個公道,等有人記得她們的名字,等這樁被掩埋的冤案,能重見天日。

      溝里的六枚銅錢突然開始轉動,發出嗡嗡的輕響,像是在為這遲到的正義歡呼。陽光穿過銅錢的方孔,在青石板上投下六個小小的光斑,和之前見過的光點一模一樣,慢慢升起,朝著縣衙的方向飛去。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那個撈尸人為什么會有第七枚銅錢?長命鎖上的金色粉末是什么?樹洞里的小東西到底是誰?還有師父沒說完的話,三十年前他師父到底讓了什么,讓他愧疚至今?

      我握緊手里的油紙傘,傘骨轉動的小調還在繼續,只是這次的調子變得輕快起來,像是在催促我們往前走。師父扶著我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土坡下走,他的腳步雖然還是虛浮,卻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

      縣衙的方向,傳來了敲鑼聲,一聲,又一聲,清晰而有力,像是在敲開塵封的過往。我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比喜煞更可怕——是人心的貪婪,是被掩蓋的真相,是那些藏在正義背后的、更深的黑暗。

      但陽光正好,風里帶著麥餅的香氣,油紙傘的紅光在我們身后拖著長長的影子,溫柔得像個未完的承諾。

      往縣衙去的路被看熱鬧的人堵得水泄不通。賣糖葫蘆的小販舉著插記紅果的草靶,擠在人群里踮腳張望;穿粗布短打的漢子們叼著旱煙,唾沫橫飛地議論著“亂葬崗出了妖怪”;幾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正偷偷傳閱著一張泛黃的紙,上面畫著七個披頭散發的影子,旁邊用朱砂寫著“七女煞”三個字。

      “讓讓!讓讓!”兩個穿官服的衙役揮舞著水火棍,在人群里劈開一條道。我扶著師父跟在后面,聽見周圍的議論聲突然變了調——

      “就是這兩個道士!昨天有人看見他們在義莊鬼鬼祟祟!”

      “我就說亂葬崗的案子蹊蹺,搞不好是他們搞的鬼!”

      “快看那把傘!紅兮兮的,肯定沾了人血!”

      油紙傘的傘骨突然發燙,傘面上的鎮魂符亮得刺眼。我低頭看了看,發現傘骨里滲出的不再是黑紅色的東西,而是清亮的、帶著草木香的液l,滴在地上,竟長出小小的綠芽。

      “肅靜!”縣衙門口傳來驚堂木的響聲。留著山羊胡的縣太爺正坐在臨時搭起的案前,手里拿著那卷記載著“喜煞”的泛黃紙,旁邊站著個穿長衫的中年人,面色白凈,戴著副金絲眼鏡,正低頭翻看卷宗——看穿著不像本地人。

      “張老道,三十年前景德鎮亂葬崗一案,你可知情?”縣太爺的聲音帶著威嚴,目光落在師父身上,“本縣接到匿名舉報,稱當年七名女子并非因‘抗旨不遵’被埋,而是……”

      “而是被我師父殺的!”師父突然打斷他,聲音帶著決絕,“他為了練‘聚陰陣’,需要七名處子的魂魄,就借著求雨的名義,把她們活埋了!”

      人群里發出一陣驚呼。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突然抬頭,鏡片后的眼睛亮得驚人:“哦?張道長可有證據?”

      師父從懷里掏出那七個名字的木牌,重重拍在案上:“這是她們的名字!我師父當年在她們天靈蓋上釘了鎮魂釘,讓她們永世不得超生!我這些年偷偷把釘子拔了,可她們的魂魄被聚陰陣鎖著,離不開亂葬崗……”

      “一派胡!”人群里突然沖出個拄著拐杖的老頭,胡子都白了,指著師父罵道,“你師父是得道高人!當年若不是他求來那場雨,全鎮人早就餓死了!你個不孝徒,竟敢污蔑先師!”

      老頭的拐杖突然朝我揮過來,我下意識地用油紙傘去擋,拐杖“咚”地一聲撞在傘面上,傘骨發出痛苦的呻吟,其中一根突然斷裂,露出里面纏著的東西——不是頭發,是根暗紅色的布條,上面繡著朵小小的玉蘭花,和紅衣仙的玉佩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是……是‘玉虛觀’的道袍碎片!”老頭的臉色突然變了,拐杖掉在地上,“當年……當年主持求雨儀式的,還有玉虛觀的道士!”

      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突然笑了,從卷宗里抽出一張畫像,上面畫著個年輕的道士,眉眼間竟和我有幾分相似,旁邊注著三個字:“林正清”。

      “這位林道長,”中年人把畫像推到我面前,“認得畫中人嗎?他是你父親,三十年前在亂葬崗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中。父親?我從沒見過父親,師父說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是個普通的貨郎……

      “你父親當年是玉虛觀的俗家弟子,”中年人繼續說,聲音帶著種奇異的磁性,“他發現了你師父的陰謀,想救那七個姑娘,結果被你師父打成重傷,扔進了亂葬崗的溝里……”

      油紙傘的斷口處,暗紅色布條突然滲出鮮血,滴在畫像上,畫中人的眼睛竟慢慢眨了一下,嘴角還露出絲若有若無的笑。我突然想起溝底的青石板,想起撈尸人說的“三十年前是她,三十年后是她的孩子”,想起那個紅嫁衣的女人……

      “我父親……還活著?”我的聲音抖得厲害,抓住中年人的胳膊,“他在哪里?”

      中年人指了指遠處的河流:“在河里。當年他被扔進溝里時,懷里揣著玉虛觀的‘避水符’,順著地下水道漂進了河,被‘她們’救了。”

      “她們?”

      “就是那七個姑娘。”中年人從卷宗里抽出一張河底地圖,上面用朱砂標著個小小的漩渦,“她們的魂魄被困在聚陰陣里,只有借助河水的陰氣才能暫時脫困。你父親在河底待了三十年,靠她們的陰氣吊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今天……”

      突然,遠處傳來震天的巨響,像是河堤塌了。我往河邊看,看見河水正在瘋狂上漲,浪濤里浮著無數張人臉,都是年輕姑娘的模樣,正朝著縣衙的方向招手,最前面的那個,穿著紅嫁衣,手里拿著半塊麥餅,笑得溫柔又詭異。

      “是她們來了!”師父的聲音帶著激動,“聚陰陣被破了!她們自由了!”

      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突然站起來,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銅鈴,輕輕一晃,鈴聲清越,浪濤里的人臉突然靜止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林道長,”中年人轉向我,笑容里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你父親托我給你帶句話——‘傘骨里的東西,該還給它主人了’。”

      油紙傘斷裂的傘骨里,暗紅色布條突然燃燒起來,發出幽幽的綠光,在地上燒成個奇怪的符號,正是聚靈陣的陣眼圖案。我想起之前在萬靈界見過的界域之心,想起玄宸的殘識,想起紅衣仙的本真靈——這個符號,和它們的形狀一模一樣!

      人群里的驚呼聲突然變成了尖叫。我低頭一看,地上的綠火正在蔓延,燒到誰的腳邊,誰就會突然抽搐,皮膚變成青黑色,眼睛里滲出渾濁的黃——和被喜煞附身的師父一模一樣!

      “是‘尸毒’!”師父大喊著把我推開,自已卻被綠火燎到了衣角,“這中年人有問題!他不是來審案的,是來……”

      話沒說完,師父就倒在地上抽搐起來,臉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蹲在他身邊,用手帕擦著他嘴角的血,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張道長,別急著死啊。你師父的聚陰陣雖然厲害,可比起‘萬尸窟’的煞氣,還差得遠呢……”

      萬尸窟?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憶界塔見過的棄界谷,那里的煞氣和眼前的綠火一模一樣!這個中年人,難道來自萬靈界?或者說,他和噬界有關?

      浪濤里的紅嫁衣姑娘突然朝我扔過來個東西,借著綠光一看,是顆晶瑩的珠子,和萬靈珠的光芒很像。珠子一碰到油紙傘,斷裂的傘骨就自動修復了,傘面上的鎮魂符變成了七彩的顏色,和歸一通道的光軌一模一樣。

      “用它!”紅嫁衣姑娘的聲音在浪濤里回蕩,“照他的眼睛!”

      我舉起油紙傘,七彩的光芒立刻射向中年人的眼睛。他發出一聲慘叫,金絲眼鏡碎成了片,露出底下的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是雙復眼,像蜻蜓一樣,密密麻麻全是瞳孔,每個瞳孔里都映著個掙扎的人影。

      “是‘尸蠱’!”師父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指著中年人喊道,“他把人的魂魄煉進眼睛里,靠吸食陰氣為生!三十年前失蹤的貨郎、漁民,都是被他害的!”

      中年人捂著眼睛后退,身上的長衫裂開,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膚,上面爬記了細小的蟲子,正往他的眼睛里鉆。他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音不再是人腔,像是無數只蟲子在嘶鳴:“你們壞了我的好事!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十年!只要把這鎮上的人都煉成尸蠱,我就能打開通往‘萬尸窟’的通道……”

      浪濤突然暴漲,紅嫁衣姑娘帶著無數人臉沖上河岸,綠火一碰到她們的影子就會熄滅。穿紅嫁衣的姑娘抓住我的手,把那顆晶瑩的珠子塞進我掌心:“這是你父親用三十年陽氣煉的‘鎮魂珠’,能凈化尸毒。快……去救你師父……”

      我握著鎮魂珠沖向師父,珠子一碰到他的皮膚,青黑色就開始消退,抽搐也停了。師父睜開眼睛,看著我手里的珠子,突然老淚縱橫:“是你爹的氣息……他果然還活著……”

      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或者說“它”)還在咆哮,身上的蟲子越來越多,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紅嫁衣姑娘們圍著它跳舞,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調子和油紙傘骨的輕響一模一樣。隨著她們的舞步,蟲子開始一只只掉落,在地上化成黑水,散發出股熟悉的鐵銹味——和雨絲里的味道一樣。

      “快走!”紅嫁衣姑娘突然回頭,臉上帶著焦急,“萬尸窟的通道要開了!在鎮西的老井里!”

      我扶著師父往鎮西跑,油紙傘在手里自動撐開,七彩的光芒照亮了腳下的路。身后傳來中年人的最后一聲慘叫,接著是浪濤退去的聲音,紅嫁衣姑娘們的小調越來越遠,像是在跟我說再見。

      鎮西的老井果然在冒泡,井水泛著青黑色,里面鉆出無數只蟲子,和中年人身上的一模一樣。我舉起鎮魂珠,珠子的光芒射進井里,蟲子們發出滋滋的聲響,化成了黑水。

      井壁上突然裂開一道縫,露出里面的景象: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男人,被困在鎖鏈上,臉色蒼白,眼睛緊閉著,正是畫像上的林正清——我的父親!

      “爹!”我大喊著想去拉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父親突然睜開眼睛,對著我虛弱地笑了笑,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什么。

      油紙傘的傘骨突然全部斷裂,傘面散開,露出里面纏著的所有布條——不是七根,是八根。最后一根布條上,繡著個小小的“九”字,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樣。

      布條在空中飛舞,組成個完整的聚陰陣圖案,然后突然燃燒起來,化作道金光,射進井里的裂縫。父親的身影在金光中變得越來越透明,臉上卻帶著釋然的笑。

      “他在……獻祭自已,關閉通道……”師父的聲音帶著哽咽,“這是他早就想好的……用自已的魂魄,補上萬尸窟的裂縫……”

      井里的冒泡聲停了,裂縫慢慢合攏,最后只留下塊濕漉漉的青石板,上面刻著個模糊的符號,和鎮魂珠的形狀一模一樣。

      我握著鎮魂珠,站在老井邊,看著漸漸平息的鎮子,心里空落落的。父親救了我,卻永遠留在了井里;紅嫁衣姑娘們報了仇,卻隨著浪濤消失了;那個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化成了黑水,沒人知道他來自哪里。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萬尸窟的通道只是暫時關閉,那個中年人提到的“萬尸窟”,很可能和噬界有關;父親留在鎮魂珠里的氣息,帶著種熟悉的溫暖,像是在指引我去某個地方;還有油紙傘最后露出的“九”字,到底意味著什么?

      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著東方的天空,那里已經泛起魚肚白,陽光正穿透云層照下來,溫暖得像父親的手。

      “走吧,”師父的聲音帶著疲憊,卻很堅定,“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讓。”

      我撿起地上的鎮魂珠,塞進懷里,跟著師父往義莊走。路上的人們正在清理街道,沒人再提喜煞,沒人再談冤案,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只有我知道,那些消失的影子,那些未說出口的話,那些藏在井底的秘密,都還在等著我。就像油紙傘骨里未完的小調,總有一天,會在某個下雨的日子,重新響起。

      回義莊的路上,鎮魂珠在懷里燙得厲害,像是揣了塊燒紅的烙鐵。師父走得很慢,背影佝僂著,比來時更顯蒼老,路過老槐樹時,他突然停下,望著樹洞嘆了口氣:“那小東西,怕是也跟著走了。”

      我往樹洞里看,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幾片干枯的花瓣,--&gt;&gt;和之前留下的銅錢印。但指尖碰到樹皮時,能感覺到微弱的心跳,像是有什么活物藏在深處,只是不愿露面——它還在。

      義莊的門依舊虛掩著,只是這次推開門,聞到的不是脂粉味,是淡淡的檀香。供桌上的碎碗片被掃干凈了,七根蠟燭換成了七炷香,正裊裊地燒著,香灰筆直地落進香爐,沒有一絲歪斜。

      最中間的黑漆棺材蓋蓋得嚴嚴實實,上面貼著張新的黃符,是我熟悉的往生咒,字跡娟秀,不像是師父寫的。棺材旁放著個小小的布偶,穿著紅嫁衣,手里攥著枚銅錢——是那個小東西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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