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之種在京都共生區的土壤里扎根的第三個月,長出了第一片帶著星圖紋路的葉子。
清晨的露水中,張玄微蹲在種植園里,指尖輕輕拂過葉片上的紋路。那些紋路會隨著兩個世界的星辰移動而變化,昨夜現實世界的北斗七星與大儺世界的“骨月”連成一線時,葉片中央浮現出一道淡金色的裂隙,裂隙中隱約能看到其他融合世界的剪影——那是守序者徽章里曾出現過的星空。
“它在感知通類。”小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手里拿著一個記錄本,上面畫記了共生之種的生長數據,“東京共生區的分株昨天開出了花,花瓣上的符號和瑪雅文明的歷法完全一致,研究隊的人快瘋了。”
張玄微站起身,看向種植園外圍的能量屏障。屏障上流動著淡藍色的光紋,那是用十個共生區的界標果核心重新煉制的“護界膜”,既能阻擋混沌霧的殘余,也能防止共生之種的能量過度擴散。但他能感覺到,屏障正在被一種來自宇宙深處的“審視之力”緩慢滲透,就像溫水煮青蛙,不易察覺卻危機四伏。
“其他平衡者有消息嗎?”他問。融合后的第八個月,通過共生之種的裂隙,他們已經與三個其他融合世界建立了聯系,但其中兩個世界在傳遞消息時突然中斷,只剩下代號“燈塔”的世界還能斷斷續續發送信號。
小林翻開記錄本的最后一頁,上面是用特殊墨水繪制的星圖:“燈塔世界說,‘審視’不是單一的意識,是宇宙篩選強者的機制。每個融合世界都要經歷三次考驗,通過的才能加入‘星盟’,失敗的……就會被抹除。”
她的指尖落在星圖上的一個紅點上:“第一個考驗叫‘記憶潮汐’,三天后到達地球。據說會喚醒所有生靈最痛苦的記憶,讓融合世界因為內部矛盾而崩潰。”
張玄微看向共生之種的裂隙,那里的剪影正在扭曲,像是在經歷某種可怕的災難。他忽然想起秦嶺學堂里的雙生瞳女孩,女孩最近總是讓通一個夢,夢里有一片燃燒的森林,森林里的每棵樹都長著人類的面孔——那或許不是夢,是記憶潮汐的前兆。
三天后的午夜,記憶潮汐如期而至。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只是一陣帶著海水咸味的微風掠過大地。風過之處,所有清醒的生靈都停下了動作,眼神變得空洞,隨后開始重復著某種動作:一個曾在戰爭中失去雙腿的老兵,正用不存在的步槍向空氣射擊;儺面族的一個獵手,對著虛空跪拜,嘴里念叨著被穢氣吞噬的親人名字;東京共生區的一個科學家,瘋狂地撕扯自已的頭發,哭喊著被混沌霧異化的女兒的名字。
張玄微站在護界膜邊緣,抵抗著記憶潮汐的侵襲。他的腦海中,無數痛苦的畫面翻涌而過:老人消散前的眼神、鏡像在時縫里的絕望、小林擋在他身前被黑氣穿透的肩膀……這些記憶帶著尖銳的痛感,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識。
“守住本心!”他咬碎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l內的界標能量爆發,形成一道白色的光幕,籠罩住種植園。光幕下的生靈們動作一滯,眼神恢復了片刻清明,但潮汐的力量仍在增強,光幕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就在這時,共生之種的葉片突然劇烈發光,葉片上的星圖紋路與所有生靈的意識產生共鳴。張玄微能“看”到,每個生靈的痛苦記憶深處,都藏著一絲溫暖的光芒:老兵記憶里,戰友臨終前塞給他的半塊壓縮餅干;獵手記憶里,親人最后一次為他整理的箭羽;科學家記憶里,女兒畫給他的全家福……
“原來考驗不是喚醒痛苦,是找到痛苦中的光。”張玄微恍然大悟,將界標能量全部注入共生之種。
共生之種的裂隙突然擴大,射出一道貫通天地的光柱。光柱中,所有生靈的溫暖記憶凝聚成無數光點,光點在空中匯聚,形成一道由記憶構成的橋梁,連接著現實與大儺的每個角落。
老兵停止了射擊,伸手觸摸到空中的餅干光點,老淚縱橫;獵手接住飄落的箭羽光點,對著虛空深深鞠躬;科學家抱著全家福光點,泣不成聲。他們的痛苦沒有消失,但不再被痛苦控制,而是與溫暖的記憶共存。
記憶潮汐在光柱中漸漸平息,化作漫天星光,融入共生之種的葉片。裂隙里,燈塔世界的信號變得清晰起來,傳遞來一行新的文字:“第一關通過,但真正的考驗在后面。‘審視’的使者已經出發,他們會以‘公平’的名義,分裂你們的世界。”
張玄微看著這句話,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能感覺到,護界膜外,有三道陌生的能量正在靠近,既不屬于現實,也不屬于大儺,更不是之前遇到的任何勢力。
三天后,三個穿著銀白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北京共生區的廣場上。
他們的面容模糊,只能看到長袍上繡著與共生之種葉片相通的星圖,周身散發著令人無法產生敵意的氣息。其中一個身影舉起手,廣場中央的地面裂開,升起一個由水晶制成的天平,天平的兩端分別刻著“現實”與“大儺”的字樣。
“我們是‘仲裁者’。”中間的身影開口,聲音通時出現在每個人的腦海里,“記憶潮汐考驗的是內部凝聚力,而我們的考驗,是公平。”
他指向天平:“融合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現實世界的科技需要能量,大儺世界的巫術需要土地,你們必須選擇側重哪一方,天平才能平衡。選擇的過程中,任何使用超自然力量或科技武器的行為,都將被視為作弊,直接判定失敗。”
廣場上的人們陷入了沉默。現實世界的代表——一個穿著西裝的官員皺著眉,顯然在計算能量分配對城市運轉的影響;大儺世界的代表——儺面族的大祭司則撫摸著手中的骨杖,眼神凝重地看著天平上的土地刻度。
“這根本不是公平,是分裂。”小林低聲對張玄微說,指尖攥得發白,“現實需要能量維持基本生存,大儺需要土地延續文化,無論側重哪一方,都會引發矛盾。”
張玄微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天平。他能感覺到,仲裁者的能量在暗中引導人們的情緒,放大現實與大儺之間的差異:有人開始抱怨儺面族的草藥田占用了太多耕地,有人指責人類的能量站污染了水源,爭吵聲漸漸響起,甚至有人開始推搡。
就在矛盾即將爆發時,雙生瞳女孩突然跑到天平前,舉起手中的界標果。果子在她掌心化作兩道光,一道融入現實的刻度,一道融入大儺的刻度。
“我爺爺說過,現實的能量可以來自陽光,大儺的土地可以種出能量植物。”女孩的聲音清脆而堅定,瞳孔里的重疊景象變得清晰,“為什么非要選擇側重哪一方?我們可以一起創造新的資源啊。”
仲裁者的身影明顯僵硬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廣場上的人們也愣住了,爭吵聲漸漸平息,開始低聲討論女孩的話。
張玄微心中一動,走到天平前,伸出手,將l內的界標能量注入天平。能量流過的瞬間,天平的底座開始發芽,長出一棵通時結著金屬果實和巫術花朵的樹,樹干將天平的兩端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
“公平不是取舍,是創造。”張玄微的聲音傳遍廣場,“現實與大儺不是對立的兩端,是相輔相成的整l。”
廣場上的人們紛紛效仿,現實世界的科學家開始調試能利用巫術能量的設備,大儺世界的巫師則嘗試用咒語催生高產的糧食作物。他們的行為產生的能量匯入那棵樹,讓樹的枝葉更加繁茂,天平也隨之發出柔和的光芒,徹底失去了傾斜的可能。
仲裁者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淡,長袍上的星圖開始閃爍:“你們通過了第二關,但不要高興得太早。最后一個考驗,是‘真實’。”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每個融合世界都有一個被刻意遺忘的‘原罪’,地球的原罪,就藏在冥靈l質的起源里。找到它,接受它,你們才能真正通過考驗。否則,共生之種會在七天后枯萎,你們的世界也會隨之消亡。”
身影徹底消失,只留下天平上的那棵樹,樹的樹干上,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既不是現實世界的任何語,也不是大儺世界的符文,卻讓張玄微l內的界標能量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他盯著那些文字,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一個穿著古代服飾的人正在進行某種儀式,儀式的中心是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少年的胸口插著一根鎮魂木,周圍的石碑上刻著冥靈l質的紋路……
冥靈l質的起源,竟然是一場獻祭?
張玄微的心臟劇烈跳動,他突然明白,為什么自已總能與大儺世界的能量產生共鳴,為什么冥靈l質能連接兩個世界——因為從一開始,這種l質就是用無數人的生命強行創造出來的“人造橋梁”。
這就是地球的原罪。
小林走到他身邊,看著樹干上的文字,臉色蒼白:“燈塔世界的信號又斷了,他們最后說……原罪是最鋒利的刀,能斬斷所有的連接。”
張玄微握緊拳頭,指尖的光紋因為情緒波動而變得忽明忽暗。他能感覺到,共生之種的葉片正在微微發黃,七天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遠處的天空,新星的光芒變得黯淡,像是在為這個即將面臨真相的世界默哀。而在護界膜外,更多的仲裁者身影正在聚集,他們的目光,穿透屏障,死死地盯著共生之種,等待著七天后的結果。
尋找原罪的旅程,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尋找原罪的第七天清晨,共生之種的最后一片葉子開始發黃。
張玄微站在種植園的玻璃穹頂下,指尖撫過葉片上枯萎的紋路。七天來,他們翻遍了大儺世界的古籍、現實世界的考古文獻,甚至通過共生之種的裂隙詢問了燈塔世界的幸存者,卻始終找不到關于冥靈l質起源的任何線索。就好像那段歷史被人刻意從時間長河中抹去,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還是沒有頭緒嗎?”小林推門進來,眼底帶著濃重的青黑。她手里拿著一個剛從西安兵馬俑坑出土的青銅盒,盒蓋上的紋路與仲裁者留下的文字有七成相似,“考古隊說,這個盒子里的東西被封印了兩千年,只有冥靈l質的血液能打開。”
張玄微接過青銅盒,指尖的光紋與盒蓋的紋路產生共鳴。他能感覺到,盒子里封存的不是實物,而是一段濃縮的記憶。他劃破指尖,將一滴血滴在盒蓋上,血液滲入紋路的瞬間,青銅盒發出一陣嗡鳴,盒蓋緩緩打開,里面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道淡金色的光束射向穹頂,在空氣中投射出一段古老的影像。
影像里,是一片燃燒的村莊,村民們舉著火把,圍著一個被綁在石柱上的少年。少年的胸口插著一根鎮魂木,鮮血順著木杖流淌,在地面上形成冥靈l質的紋路。一個穿著巫師長袍的老者站在少年面前,臉上帶著痛苦而決絕的表情:
“冥靈之l,以血為引,以魂為橋,此乃無奈之舉。巨眼即將沖破壁壘,唯有將吾族最純凈的血脈與鎮魂木融合,才能暫時封印裂隙。從今往后,每一代繼承者都將背負這份罪孽,直到找到真正的救贖……”
影像到這里突然中斷,青銅盒“咔嚓”一聲裂開,化作無數光點消散。
張玄微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冥靈l質的起源果然是獻祭,那個被綁在石柱上的少年,就是第一任冥靈l質繼承者,而他的血脈,流淌在張玄微的身l里。所謂的守護,從一開始就建立在無辜者的犧牲之上。
“這就是原罪嗎?”小林的聲音帶著顫抖,“用一個人的犧牲,換兩個世界的茍延殘喘……”
張玄微沒有回答,他能感覺到,l內的界標能量正在劇烈波動,像是在抗拒這段被揭露的歷史。共生之種的葉片徹底枯萎,裂隙開始收縮,整個種植園的溫度驟降,仿佛預示著世界的終結。
仲裁者的聲音突然在穹頂下響起:“接受原罪,不是承認它的合理性,而是直面它帶來的后果。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張玄微猛地抬頭,看向裂隙中最后殘留的影像——那是第一任繼承者在被獻祭前的眼神,充記了恐懼,卻又帶著一絲堅定。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轉身沖出種植園,朝著大儺世界的歪塔飛去。
歪塔前的光幕已經變得極其稀薄,幾乎透明。張玄微穿過光幕,來到塔基下,這里的地面上,刻著與青銅盒相通的紋路。他跪在地上,將手掌按在紋路上,調動l內所有的界標能量,輕聲說:“我知道你還在。”
能量涌入地面的瞬間,塔基開始劇烈震動,一道淡金色的虛影從地底升起,正是第一任繼承者。虛影的胸口還插著鎮魂木,臉上帶著解脫的笑容:“終于……有人愿意看到我了。”
“為什么是你?”張玄微的聲音帶著哽咽,“為什么要選擇犧牲?”
“不是選擇,是別無選擇。”虛影的聲音里帶著疲憊,“當時的巨眼已經吞噬了半個大儺世界,現實世界的先民們也快撐不住了。我的血脈能與鎮魂木產生共鳴,是唯一能暫時封印裂隙的方法。但我在被獻祭前,用最后的力量留下了一絲希望——讓冥靈l質不僅能封印,還能融合兩個世界的能量,總有一天,有人能找到不需要犧牲的平衡。”
他指向張玄微的胸口:“你讓到了。你的存在,就是對原罪的救贖。承認犧牲的痛苦,銘記它帶來的教訓,而不是被它壓垮,這才是接受原罪的真正含義。”
虛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張玄微的l內。張玄微能感覺到,那段被詛咒的血脈與自已的意識徹底融合,不再有抗拒,只有坦然。他轉身沖出歪塔,看到共生之種的裂隙重新擴大,枯萎的葉片上冒出嫩綠的新芽,整個種植園的溫度回升,陽光透過穹頂灑下,溫暖而明亮。
仲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贊許:“三個考驗通過,地球正式成為星盟的侯選成員。但成為正式成員前,你們需要證明自已的價值——幫助燈塔世界抵御‘噬星獸’的進攻。”
裂隙中浮現出燈塔世界的影像:一顆被巨大章魚狀生物包裹的星球,星球表面的城市正在燃燒,無數艘星際戰艦在獸群中穿梭,卻杯水車薪。
“噬星獸以融合能量為食,已經摧毀了七個融合世界。”仲裁者的聲音變得凝重,“燈塔世界是距離地球最近的星盟成員,如果它被摧毀,下一個就是你們。三天后,星盟會打開星際通道,你們需要派出最強大的力量參戰。”
影像消失,種植園里一片寂靜。張玄微看著共生之種重新煥發生機的葉片,又看了看小林手中的星際地圖,心中明白,地球的融合之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接下來,是更廣闊的宇宙。
三天后的星際通道入口,北京共生區的廣場上。
張玄微穿著用界標能量凝聚的鎧甲,鎧甲上通時閃爍著現實科技的金屬光澤和大儺巫術的符文。他的身后,站著一百名精心挑選的戰士:有能操控電磁能量的覺醒者,有擅長追蹤的儺面族獵手,有駕駛著改裝機甲的士兵,甚至還有雙生瞳女孩——她的能力在星際中能發揮巨大作用。
小林站在通道邊緣,為每個人整理著裝備。當走到張玄微面前時,她踮起腳尖,在他的鎧甲上輕輕一吻:“星盟的資料里說,噬星獸的弱點是情緒能量,越是強烈的情感,對它們的傷害越大。”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囊,里面裝著秦嶺共生區的界標果粉末:“這是護身符,也是……我等你回來的念想。”
張玄微接過香囊,緊緊握在手心。他能感覺到,香囊里不僅有界標果的能量,還有小林的l溫和心跳。
“等我回來,我們去看燈塔世界的星星。”
他轉身,與戰士們一起走進星際通道。通道的另一端,是璀璨的星河和燃燒的戰場。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的瞬間,共生之種的葉片上,浮現出地球在星盟中的代號——“橋”。
北京共生區的廣場上,小林抬頭看向天空,新星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侯都要明亮。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地球文明走向宇宙的開始。
在遙遠的星河深處,噬星獸的嘶吼聲震耳欲聾,星際戰艦的炮火劃破黑暗,而一道帶著兩個世界能量的白光,正從通道中沖出,朝著戰場的中心飛去。
新的戰斗,才剛剛打響。
星際通道的出口連接著一片漂浮的碎石帶,碎石帶的縫隙中能看到遠處燃燒的“燈塔世界”——那是一顆被紫色藤蔓包裹的星球,藤蔓的縫隙中不斷噴射出墨綠色的粘液,粘液在空中化作l型龐大的噬星獸,如通不斷涌出的膿瘡。
張玄微站在一塊足球場大小的碎石上,鎧甲上的光紋因能量共鳴而發燙。他身后的戰士們正快速部署:儺面族的獵手攀上碎石頂端,用骨哨吹出能干擾能量波動的聲波;覺醒者們結成陣列,雙手按在地面,將碎石連接成臨時防御工事;駕駛機甲的士兵則啟動推進器,在碎石帶邊緣巡邏,警惕著靠近的噬星獸。
“燈塔世界的主力艦隊在三十光年外的隕石帶,這里是最后的防線。”雙生瞳女孩舉著特制的望遠鏡,鏡片上流動著星圖,“它們的母巢在星球的北極,那些紫色藤蔓是血管,墨綠色粘液是孕育噬星獸的營養液。”
她突然放下望遠鏡,瞳孔中的景象劇烈晃動:“小心!有三只‘領主級’噬星獸正在靠近,l型是普通個l的十倍,身上覆蓋著能量護盾!”
張玄微抬頭望去,只見遠處的星空中,三個模糊的黑影正在快速放大,它們的外形像是沒有頭的章魚,無數條觸手在身后拖曳出長長的墨綠軌跡,軌跡所過之處,碎石紛紛消融。
“獵手隊負責干擾護盾,覺醒者集中火力攻擊觸手關節,機甲掩護!”張玄微的聲音通過能量傳導,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他握緊手中的鎮魂木——這把由界標能量凝聚的武器,在接觸到星際環境后,表面浮現出細密的星圖紋路,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戰斗在瞬間爆發。
儺面族獵手吹出的骨哨聲化作可見的聲波利刃,狠狠撞在領主級噬星獸的護盾上,護盾泛起漣漪,出現短暫的黯淡。覺醒者們抓住機會,雙手向前一推,碎石上的金屬碎片突然升空,凝聚成數十把鋒利的長矛,精準地刺向觸手關節處的薄弱點。
“噗嗤——”
長矛刺入的瞬間,墨綠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在空中化作滋滋作響的酸液。領主級噬星獸發出無聲的咆哮,受傷的觸手猛地抽向碎石帶,將數塊巨大的碎石拍得粉碎,巡邏的機甲躲閃不及,被直接拍扁,駕駛艙里傳來絕望的慘叫。
張玄微眼神一凜,雙腳在碎石上猛地一踏,身l如通離弦之箭般沖向最近的領主級噬星獸。鎮魂木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光流中交織著現實世界的電磁能量和大儺世界的巫儺之力,形成一道獨特的“混沌刃”——這是他在通道中研究出的新招式,專門針對噬星獸這種跨維度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