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狠人。你比江明映心狠。”nate笑道,“你看,你幾乎親手捅穿了珊瑚集團,珊瑚集團里好幾個人因你而死,可你竟然毫無感覺,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想過會被他們報復。”
羅玨依舊平靜。
她的臉始終清清淡淡,看不出表情。
“你知道外面怎么說你嗎?”nate饒有興致地問。
羅玨抬起眼。
“他們說你是惡女。”nate大喇喇地說,“敢脫、敢做。”
他笑著盯著她的臉,注意她的反應。
但羅玨沒什么反應。
羅玨想了想,反問:“所以你說這個,是希望我有什么反應呢。”
nate一怔。
“脫不脫,不是我的錯,但必然傷害過我。你本沒有必要將別人的二次傷害轉述給我,但你做了。你在拱火。你想我情緒波動。為什么?是因為我情緒波動,就會露出破綻,方便你看穿我這個人,對嗎?以后你還會繼續搞我心態的,對嗎?”羅玨平淡地說,“因為我讓你害怕了,對嗎?”
nate蒼白的面孔“嘩”地泛起紅暈。
因為惱羞成怒。
“猜對了啊。”羅玨意味深長地笑了。
她盯著nate,而nate慌亂地移開目光。
“能被稱為惡女,我很榮幸。”羅玨點點頭。
……
“我cythnia不是善人,坦坦蕩蕩地說,我當然有在找人弄你姐姐。”cythnia看羅璇,“但這次弄你姐姐的不是我,是我的便宜兄弟。”
年初三,坐在王永昌的祖宅里,羅璇“嗯”了聲。
大姐是年二十八出的事,羅璇第一時間聯系了王永昌,請他聯系cythnia,幫大姐和珊瑚集團居中說和。
王永昌一口答應,并告訴羅璇,自己在祖宅過年,邀她年初二上門。
王永昌的老爺子退休前頗有些地位。結合之前王永昌對互聯網金融的看好,羅璇猜想,王永昌大概率想通過這次說和,給羅玨賣個好,再通過羅玨,搭上宗先生的線,把老爺子的人脈變成真金白銀。
于是,大年初一晚,羅璇誰都沒說,也沒調用廠里的公車,而是低調地喊上關系王,租了一臺車,提了四樣禮,連夜跨了城,終于在大年初二清早登上王永昌祖宅的大門。
王永昌家里有四個保姆。
羅璇看了保姆一眼,講話有點猶豫,王永昌立刻讓保姆先離開,然后轉頭對羅璇解釋:“她們都是照料老爺子起居飲食的。”
羅璇問:“老爺子身體還好?”
“很硬朗。”王永昌意味深長,“還有余熱。”
老爺子不出面,王永昌和羅璇關上門詳談兩個小時。
談完了,兩人都很滿意。王永昌當著羅璇的面,托了上級主管部門的人打電話給cythnia,邀請cythnia次日相見。
離開的路上,關系王想了想,迂回地問:
“我手里還有點珊瑚集團的股票,不多,是不是該清倉啦?”
幾分鐘后,關系王以為羅璇不會回答了,忽地,羅璇道:
“……全清掉吧。”
關系王心里有數了。
珊瑚集團——要被端上桌,變成一盤菜,被眾人拆吃入腹。
從吃菜的人,變成被人吃的菜。
落井下石嘛。
歷史不過螺旋往復。
羅璇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急速掠過的街景。她對關系王說:
“拐去滬市轉一圈。”
關系王瞥了眼。他抬手按下電臺,剛好收音機里在播肖申塔科耶維奇的《第二圓舞曲》,炮火連天,軍鼓和軍號齊鳴,莫斯科即將陷落,而城里的人們依舊熱烈起舞。
車子緩緩轉頭。
“羅桑集團找到上市機會了?”關系王似是不經意道。
“一鯨落,萬物生嘛。”羅璇注視窗外的證券交易大廳,意味深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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