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華爾街辦公室里,站在巨大的世界地圖前,江明映游移不定地看著世界地圖上點點藍旗。
藍旗代表產業,黃旗代表資金。
藍旗一個一個被拔掉,被丟在一旁。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中國區羅桑縣的藍旗上面。
在國際金融風暴波瀾起伏的當口,中國經濟反而如同暴雨中的一塊綠洲。針對羅桑縣的投資瞬間變成宗先生主力資產的大后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必須維穩。
江明映仔仔細細地看著這面藍旗。
他思索許久,抓起幾面代表資金的黃色旗子,重重插在羅桑縣的藍旗周圍。
“adrian.”nate捏著紙杯裝的黑咖啡走進來,“你剛剛說服宗先生,把賭注壓在羅桑縣上了?”
江明映轉頭看向nate,若無其事地將手里的一把藍旗黃旗丟在一旁。
nate似笑非笑地伸手過去,把羅桑縣上的黃旗揪掉:“你打定主意要吸羅桑廠的血,來養你再造一個羅桑縣的計劃。可現在這個形式,已經等不及你慢慢造新的產業集群了。宗先生現在就要看到利潤。”
江明映沒說話。
“一方吸血養另一方的模式,至少前幾年是看不見利潤的。但你現在沒時間啦,不能再像之前計劃的那樣摧毀羅桑廠啦。你現在為了整體利潤,不得不扶持羅桑廠。但羅桑廠實力強大了,你以后還怎么摧毀它?”nate倚靠在辦公桌桌沿,”adrian,連我都替你犯愁。再造一個羅桑縣,你的計劃書做得那么漂亮,可要是做不到,你該怎么辦?你親自出馬,大張旗鼓地進軍中國,最后只是投資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工廠?好低的投資回報率,好一場笑話!”
他仰頭將黑咖啡喝了個精光,又對江明映說:“但也沒辦法。因為如今這個形式,不虧錢已經算厲害,你說是吧?”
江明映一眼不發。
他攥著一把代表資金流向的黃色旗子,盯著世界地圖上數量愈發稀少的藍旗。
良久,他摸出“聰明藥”的藥瓶,抬手吞了兩片。
nate很自然地拿過藥瓶,也隨手吞了兩片。
為了長年維持強悍的精力應對高強度、高壓力的環境,江明映等人不得不依靠“聰明藥”來完成工作。這種處方藥在美國開起來很容易:只要告訴醫生自己難以集中精力即可。
“回來美國開的?”
“當然。中國不允許濫用藥物。”
“這算濫用藥物?我們長年吃這個,我們又算什么?”nate覺得好笑。
“難道我們算人?”江明映反問,“你覺得宗先生把我們當人?”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這些旗子。”nate坦然地指著被丟在一邊的旗子,“隨時能被丟掉。”
江明映感覺藥片黏在喉嚨里。他仰頭用黑咖啡灌下去。
nate又說:“嘿,嘿,adrian,你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來?如果你burnout,不如把位置給我。”
江明映唇角噙著一絲冷笑。
nate笑嘻嘻地說:“剛剛宗先生在電話會議里質問你,而你無話可說。”
江明映說:“貿易戰疊加政策變動,這是沒辦法的事。”
nate卻說:“但你試圖再造一個羅桑縣,很難成功,不是嗎?至今為止,你沒有幫宗先生賺到一分錢。adrian,承認吧,你完了。”
江明映反唇相譏:“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居然有權限了解宗先生的利潤。誰給你的?”
nate急忙撇清自己:“我當然不會窺探客戶的隱私。”頓了頓,他似笑非笑,“adrian,你并不比我聰明太多。我也拿哈佛的文憑,我會分析,會看,也會計算。”
江明映不理他。
nate又說:“adrian,你的資歷比我久。只要你在一天,占著這個位置,就輪不到我上。但你始終沒做出利潤。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主動退出呢?你把位子讓給我,我可以在宗先生面前,為你美幾句。”他又笑了笑,“就算你不主動退出,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掀下去的。”
nate轉身離開。
門剛關上,銀行的電話又進來,質疑江明映提交的產業利潤。
江明映好說歹說,才讓銀行相信,宗先生的現金流依舊充沛,負債表非常健康,有得是錢。
掛斷電話,有一個銀行電話進來,邀請江明映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