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璇瞪大雙眼,看得非常清楚,小麻雀就是對著男人的眼睛砸的。
男人慘叫一聲,捂住臉,血順著他的指縫留下來。
小麻雀聲音尖利:“她既然陪你睡覺給你生孩子給你做家務,你的彩禮錢就沒白花,既然你想要個兒子,你怎么不把我打掉,你怎么不把我送人?這樣你早就有兒子,彩禮也沒白花,你想要兒子自己又不夠狠,只能怪別人,我寧可你把我打掉,我寧可你把我送人!”
說倒最后,聲音凄厲嘶啞。
男人捂著眼睛,指縫里全是血,耳朵也全是血,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蜷縮成一團,只是痙攣、嘶吼。
“快快送醫院!”
“報警,報警……”
……
小麻雀差點把她爸一只眼睛砸瞎。
小麻雀千里迢迢揣了塊尖銳石頭到這里,逮住機會,先咬耳朵,趁著親爹不備,穩準狠地動手戳爛親爹的眼睛——沒點籌劃,根本做不成。
她爸開升降機的,被小麻雀砸壞一只眼睛,以后這升降機也就開不成了。她爸后找的女人,遠親是做土石方生意的,頗有點黑道關系。
兩人不依不饒,一心要把小麻雀送進少管所。
羅璇疲憊地應付漫長的驗傷流程和警察問詢,轉頭一看,外面有群黑臉男人轉來轉去,搞不好出去就得挨打——她嚇得身體都緊貼在墻上。
強龍不斗地頭蛇,更何況羅璇這條小蚯蚓。
求情、認慫、裝傻、反咬一口、裝柔弱、戰略性哭泣的間歇,羅璇咬牙切齒地問小麻雀:“你是故意騙我的?”
小麻雀把頭扭到一邊。
羅璇火從心頭起,抓著小麻雀肩膀,把她半個身子拎起來:“你為什么騙我?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不去找傅軍?你知道我現在忙得屁股著火吧?”
小麻雀干巴巴地說:“你是個好人……而且,我有你媽的料……”
“你媽的料。”羅璇氣急,張嘴罵回去,“你才好人,我信你個鬼!”
“真的!”小麻雀語速很快,“你媽當年對你舅舅……”
“——不許喧嘩!”警察的警告聲打斷了小麻雀的聲音,羅璇腦子里幾乎抓狂。
她該怎么辦啊!!!
羅璇立刻給cythnia打電話,對方沉重地告訴她,蘇州是她哥哥的地盤,她出面,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掛斷電話,羅璇氣得把小麻雀推開,一轉身,有什么掉到腳下。
是張名片。
小麻雀急忙彎腰撿起來,殷勤地遞到羅璇手上。
羅璇看到“祝勝男”三個字。
祝勝男,祝峻的母親。羅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原來是奧運會開幕式那天穿的。
她興趣缺缺地靠在冰涼的不銹鋼椅子上:“丟垃圾桶吧。”
小麻雀“哦”了聲,突然又“嗯”了聲:“蘇州?”
她把名片背面幾家分公司的地址指給羅璇看。
羅璇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樹枝,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子:“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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