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會長成少男少女,然后再變成男人女人,這是發生一切故事的前提。秦川變粗了嗓子,而我則開始每個月迎接一次“大姨媽”,我們漸漸不同,悄悄萌發著重要的變化,變成彼此不熟悉的樣子,卻又更加地想相互接近。.
我像稻草人一樣干巴巴地站在原地,緊緊裹著秦川的襯衫,他腳蹭著地,不自在地說:“褲子沾上了,你先用襯衫遮著,去……去買衛生巾吧。”
7月1日那天同學們早早就去學校集合了,我一個人悶在院子里陪著小愉一起數喇叭花的花籽。小愉是我小叔的女兒,是秦川他們搬走那年出生的,整比我小了一輪。她大舌頭,從小喊不準我的名字,總把“喬喬姐姐”喊成“喬喬仔仔”。悶熱的天氣,不能去天安門看熱鬧,又被小屁孩追著喊“喬喬仔仔”,實在令我心煩得不得了。通用書庫
“為什么?我不!”我以為是他不懷好意的惡作劇,不配合地掙扎。
“什么沒有過啊!”
“我什么我!”
“你快點!”秦川急了,干脆自己來幫我擋。
我正閑極無聊,看見他來了,迅速把小愉抱回屋里,轉身就往外跑。奶奶剛包了餃子,從廚房出來差點被我撞一趔趄,氣得她大聲喊:“又野去了!小心長安街戒嚴你回不來家!”
我既不是特殊體形,學習也不算差,但是在上交的學生名單里,作為文藝委員的劉雯雯就是沒把我的名字寫上去。她沒問班主任的意見也沒問我的意見,就那么理所當然地把我給忽略了,當然,事后也沒人對此提出異議。只有我自己憤憤地跟秦川抱怨,可他卻大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天天在日頭下面曬著跳什么《掀起你的蓋頭來》才真該抗議呢。.
最終秦川的襯衫幫我度過了初潮的小小危機,而把襯衫還給他時,我沒說謝謝,反倒小聲嘀咕了句流氓,把他氣得大罵我好心當作驢肝肺。我反唇相譏他什么都懂,他則嘲笑我居然連這都不懂。不管怎么說,這事被他這么清楚地知道,還是挺丟人的。
1997年,香港要回歸了。和回歸日期一起日益臨近的,是我的生理期。
是秦川。
“你不會沒有過呢吧?”秦川漲紅了臉。
“跳舞去呀!”秦川攬著站在一旁幫忙推車的大龍。
“你到底要干嗎?”我看大龍走遠,抱著手問。
“你去買冰棍去!不對!買汽水!不冰的!”秦川氣急敗壞地支開大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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