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與白氏等自然大笑,一面便打趣起那花行首來,林月卻是冷冷的一笑,飛霜忍不住道:“你說她的詞那般的好,不如唱來給我們聽聽!”
花行首笑道:“自然是要唱的,這原也是詞會的例。”隨即對身后的侍女道:“還不都送給公主?”那侍女忙上來,雙手奉上兩個木盒,天珠上前接在手里,洛妍便有些手癢,想看看那套狼毫筆的模樣,好容易才忍住。
就聽琵琶聲動,那花行首已坐在一張圓凳上,十指輕拂,一陣玉珠滾盤般的樂聲后,就聽她曼聲唱道:“昏鴉盡,小立因恨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唱了兩遍,低頭弄弦,聲調一轉,又唱道:“誰翻樂府凄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她聲音柔曼而清,一字一字都極為清楚,屋里一片寂靜,不但林月、飛霜只覺不敢置信,連高夫人都微微變了臉色,一曲終了,只有白氏依然笑得沒心沒肺,拍手道:“我是不懂什么詞不詞,也覺得真是好聽,花行首,你可還要好好謝謝公主才是,莫丟下個曲子就湊數。”
花行首站了起來,笑道:“奶奶說笑了,我除了這把嗓子,卻還有什么能拿到公主面前賣弄的?”杜飛霜咬唇不語,高林月卻眼睛閃亮,輕聲道:“你們大燕女子,平日也作詞?”
洛妍微微一笑,心道:幸虧那兩位只抄唐詩宋詞,我畢業論文卻恰恰寫的是納蘭性德,他這兩首詞雖然比不得“人生若只如初見”那么有名,但拿出來震震小丫頭片子,顯然富富有余!嘴上卻只能道:“大燕女子從小亦習騎射,平日多愛豪放之作,我是在敬妃娘娘面前學了三年,才略得了她的一些皮毛,卻蒙大家謬贊了。”
高林月嘆了口氣,目中流露出一絲惘然:“你說的是安然公主,她自然才高,但我也讀過她當年的詞作,卻不曾見過比得今日這兩首的。”
高林月生在相府,是父母最珍愛的幼女,生得又美,自幼聰慧,因此才養成了孤傲的性子,平日唯一所佩服,卻是大燕那位傳奇的飛公主——她之所行,雖是商賈之事,但奇思妙想,品味高絕,又有那樣幾首宛如天成的絕妙詞作流傳,可見真真是個天下無雙的才女。
她今日來見洛妍,原就存了幾分輕蔑:都是大燕公主,她的出身比飛公主還要高出十倍,卻跑到大理做出那樣厚顏求嫁的事來,好好的表哥被她擾得不勝其煩,沒的辱沒了飛公主的清名!今日一見之下,見她雖然生得美艷,卻打扮豪奢,談平庸,更是又添了輕視,沒想到……她這一出手,才氣竟不下于飛公主,難道她也是那種嬉笑紅塵、深藏不露的蘭心蕙質人物?再轉眼去打量洛妍,她的眼里,不禁就多了幾分探究之色。
洛妍只當不覺,心里暗暗琢磨:慕容洛妍同學,你還能再俗點嗎?裝失憶、抄詩詞、泡美男,嗯,穿越女的幾大必做功課里,你就差唱流行歌曲了。要不要立馬教這位古代職業女性代表一首《枉凝眉》震場子?相國府跟大理皇室好得能穿一條褲子,你要是表現好了,說不定還能引來幾個王子愛慕,對了,就包括大名鼎鼎的段譽……yy到歡樂處,洛妍忙低頭喝茶,掩飾掉嘴邊已不禁露出的傻笑。
高林月卻走了過來,輕聲道:“公主才情過人,以前自然也有佳作,可否再抄幾首給我?也好流傳下去,莫埋沒了公主的才名。”洛妍一口茶水剛剛到嗓子眼,頓時全部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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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鼎元亨同學的打賞!這是我在第一次收到讀者的打賞,激動ing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