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娘娘,陛下昨夜又宿在儲秀宮了。”碧桃小心翼翼地說道,又飛快的看了一眼銅鏡中的清冷面孔。
她發現燕霽雪越來越淡然,仿佛不管皇上做什么,也不會生氣。
果然,燕霽雪只是唇角微揚:“本宮知道了。”
碧桃猶豫片刻:“奴婢聽說......順嬪近日常為陛下按摩頭部,陛下對她越發寵愛。”
“碧桃。”燕霽雪從妝奩中揀出一支鳳釵,親自插在發間,“本宮記得教過你,后宮之中,最忌多舌。”
碧桃吐了吐舌頭,立刻噤聲。
燕霽雪凝視鏡中的自己,二十二歲的皇后,面孔依舊年輕,眸光卻已沉淀了太多世事。
是啊,她也曾為劉景煜輾轉難眠,如今卻早已看開。
她又想起西陵玨的那句,君心難測。
呵,她早就知道的道理,卻偏偏從他嘴里說出來,那樣振聾發聵。
而事到如今,在乎她的,她加倍珍惜;不在乎的,也無需掛懷。
“待會去探望明懿。”燕霽雪起身,“備些安神的藥材,她怕是精神頭不濟。”
壽康宮內,明懿正倚在窗邊發呆,見燕霽雪來了,勉強起身行禮:“皇嫂。”
燕霽雪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身子可好些了?”
明懿點點頭,眼下兩片青影卻暴露了她的疲憊與難過。
自從夏竹叛主,又跟燕嘯虎生了嫌隙,這幾天她日日憂心,卻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