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玥看著這個大姐夫,愣在原地,怎么也反應不過來。
    倒是大姐夫凃大柱站起來,笑著跟司玥打招呼,“五妹。”
    凃大柱今年六十八,臉上爬滿了歲月的痕跡。
    他比王山根這個老丈人大了整整十三歲。
    妻子早年去世,未留下一兒半女,于是凃大柱便下了煤礦,忙活大半生攢下一筆巨款,娶了媳婦。
    說是娶,不如說是買。
    十三年前,尋常人家娶個媳婦也就12萬元錢左右,但凃大柱娶王大美足足花了將近10萬元。
    如若不然,王山根也不愿意將女兒嫁給他。
    就如同現在的司玥一般。
    見司玥半天不說話,李秀出提醒,“妞啊,快叫姐夫。”
    聽到李秀的聲音,司玥這才反應過來,看向頭發已經花白的大姐夫,硬著頭皮道:“大、大姐夫。”
    凃大柱接著道:“五妹,恭喜你啊。
    我聽媽說,你還考上了大學呢”
    王家的姊妹的模樣都非常好看。
    水靈靈的。
    想當初,王大美也跟現在的司玥一般,鮮美的不行。
    思及此,凃大柱咽了咽喉嚨。
    王大美斜眼看過來,直接擰起凃大柱的耳朵,毫不避諱的罵道:“你這個老色批,看到年輕的小姑娘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是吧”
    說完,王大美又看向司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陰陽怪氣的道:“故意穿成這樣出來勾引男人是吧傷風敗俗的東西不要臉”
    司玥微微蹙眉,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天藍色的連衣裙,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怎么到了王大美這里,就成傷風敗俗了
    李秀立即瞪向王大美,“你給我閉嘴她是你妹妹”
    王大美冷哼一聲,“我沒這么丟人的妹妹媽,你說你把她弄回來干什么打扮得跟妖精一樣,也不怕出去被人笑話”
    或許年輕時的王大美也向往過外面的生活。
    可生活早就將她的棱角磨平,現在的她,就是一名刁鉆的農村婦女。
    王大美看著司玥,越想越不甘心,她和司玥本是姐妹,兩人也差不了多少歲,可此時對比起來,卻一個天一個地。
    司玥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漂亮的小裙子,身上還散發著迷人的香水味。
    她呢
    她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皮膚被曬得黢黑不已,眼角已經爬上了和年紀不符的皺紋,頭發干枯的如同稻草一般,因為常年干活的緣故,她的手比男人還要粗糙。
    再看司玥,十指纖纖,白皙如雪。
    王大美接著道:“說是考上大學了,誰知道她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干些什么簡直丟我們老王家人的臉我要是你啊,我直接找個高樓跳下來死了算了,哪還有臉回來啊賤人”
    這種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司玥哪里想到她們姐妹之間的第一次見面,王大美就出口成章。
    這是她以前從未經歷過的。
    司玥也受不了別人這么侮辱她,詆毀她,哪怕這個人是她的親姐姐。
    “請你嘴巴放干凈點”司玥皺著眉道。
    王大美看向司玥,“想讓我嘴巴干凈點,你就別做那種丟人的事啊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我呸”
    司玥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就在此時,王山根走過來,抬起手,直接給了王大美一巴掌。
    “我讓你說”
    重重的一巴掌,抽得王大美的臉都腫了。
    王大美捂著臉,看向王山根,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爸您打我您居然為了這個才剛回來的黃毛丫頭打我這些年來,我為這個家盡心盡力,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每天就像個老黃牛似的,干最累的活,吃最差的糧,我這么做,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留給你們和七寶可你們呢你們居然這么對我”
    想到這些年來,自己的付出,王大美淚如雨下。
    她當年做馬,可從來都沒把她當人看。
    王大美順勢坐在地上,又哭又罵,將農村婦女罵架展示的活靈活現,“這個野丫頭,她才回來幾天啊你們就這么護著她我為這個家犧牲這么多,誰關心我一句了她可以上大-->>學,噴香水,我呢我就只配嫁給一個老鰥夫是嗎”
    “天哪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為什么閻王爺不能把我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