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海村大隊。

連續幾年的天災人禍，讓紅旗海村的生活越發艱難了，特別是到了寒冬，家家戶戶的糧食根本不足以支撐的時候，讓整個大隊都陷入了絕望。

都說靠海吃海，可海里的東西他們吃不到，木帆船附近全部都結冰了，這里和小石島不一樣，溫度低得可怕，根本沒有出船一說，而且這附近都是淺海區域，冰層嚴重。

“老書記，這咋整啊，綠菜都在冰面下面，冰面的厚度更難砸了，咱們這砸一天也難啊！”一個漢子拿著鐵鎬跑了過來，他的手都是凍傷，臉上也都是凍傷，急得眼都紅了，這綠菜都弄不到，是會餓死人的！

一個中年漢子聞也是臉色難看，找了一圈，所有的海藻已經被冰面覆蓋了，這種情況讓他都感覺到了絕望，公社對他們不管不顧，大隊里家家戶戶孩子婦女老人都不敢下床，就等著吃口綠菜抗一抗。

“以糧為綱……好一個以糧為綱啊，我們這紅旗海村是要全都被活活餓死了啊，老天爺啊！”中年漢子眼睛都紅了，現在政策讓他真的絕望了，說是以糧為綱，認為他們吃海藻是靠海的優勢，不給他們調動救濟糧，可這種情況下，他們如何活下去啊？

“書記，西面也被冰封了，砸不開，砸開的話也很難弄多少，而且要伸手進去撈，我們的手都要爛了，書記，咱們要不在去求求公社吧，這都快餓死了啊！”

又有漁民跑來了，聲音都在顫抖，這最后的希望都已經沒了。

砸開冰層對他們來說難度不大，可難度大的卻是需要摳綠菜，讓很多人的手指都已經凍傷潰爛。

而且已經吃了一個月綠菜的他們，有的腹瀉嚴重，有的胃疼，不舒服的比比皆是。

這樣下去大隊都要完蛋了。

“我們紅旗海村一直不被公社重視，這可怎么辦啊！”書記急得跺腳。

“書記，我們家陽陽月底能把補貼送回來，到時我們去換一些粗糧或者是地瓜干，熬一熬，說不定能扛得住。”一個黑黑瘦瘦的漢子開口了。

十幾道目光都匯聚在這個漢子身上。

漢子是段陽的父親，段木錘，是個修船木匠的，在大隊里人緣極好，也正是因為這樣，大隊把唯一的名額給了段陽，讓他們家過上了好日子。

可他們家一直記著這個好，段陽送回來的，大部分都給了大隊，也讓大隊對他們一家同樣是感恩戴德，整個紅旗海村能團結一致，段木錘功不可沒。

“木錘，謝謝啊，我們這整個大隊都拖累你們家了。”段家明聞眼睛有點紅，如果沒有段陽不忘本，一直省著給他們送補貼，他們這大隊怕是這幾年要死不少人的。

特別是段陽當了軍官以后，補貼送回來的也多。

而且因為段陽，公社每年也會多給他們一點點糧食配備的，只是今年太困難了，讓他們到了無法承受地點。

“叔，謝謝你啊，我們又拖累你了！”

“哎！”

一群社員們聞也是又驚喜又羞愧，他們已經拼了命的去打魚換糧了，但他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今年給他們的地瓜干更是少得可憐，給的粗糧也少得讓他們絕望。

而且去了公社幾次，公社就說以糧為綱這一句話，而且還批評了一頓書記段家明，他們不敢去了，怕再去，明年公社對他們就不照顧了，到時整個紅旗海村大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都別謝我啊，我們家陽陽還是多虧了當初你們投票才能出去的啊，就這樣一個名額你們給了我們家陽陽，也幸虧這孩子不忘記我們，咱們再堅持堅持抗一抗，等到了，我就去公社換粗糧回來，到時咱們喝胡豆！”

段木錘說完咽了咽口水，天天吃綠菜，他們晚上睡覺胃都疼。

“鄉親們，咱們也不能等著，走，找一片薄一些的冰層砸一砸，能掏出一斤是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