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邊境，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自從幼年謝玄將白澤從慕圣村帶走，他便再也沒有踏足過那個所謂的“故鄉”。

幾經輾轉，白澤找到一處名為“古風”的小鎮。目之所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甚是凄涼。

“上仙可是要往那慕圣村尋人？”

古風鎮，一名衣衫破舊的老人拄著一根枯木棍，見白澤四人俱是燁然若神人，那兩個少女一個年齡稍長，一個稚氣未脫，端是仙女一般，身旁還跟著一頭體型魁梧的白鹿，更襯得兩人氣韻不凡。

而四人當中還有一個狠角色，人高馬大，往那一站，領頭的道長都顯得“嬌小玲瓏”，便是肉眼凡胎，也知曉這幾人來歷非凡。

“說是祭祖，可能更為妥當。”白澤說道，“老伯可知那慕圣村是在何處？”

“原來如此。”老人這才說道，“上仙勿怪，小老兒也沒辦法，怕沖撞了上仙。實不相瞞，慕圣村……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經沒了。”

“二十三年。”白澤說道，“老伯但說無妨，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小老兒就直說了。”老人說道，陷入回憶，“那是一個雨夜，雨特別大，滿天都是閃，怕人得很。有位老人，約摸和上仙一般，也是仙人，到我古風鎮來，找到里長，留了一大筆銀子，要請里長帶人去慕圣村收尸。”

白澤心里一顫，問道：“那老人懷里，可是還抱著一個孩子？”

老人想了想，說道：“這小老兒也不好說。里長已離世多年……對，好像是這樣。當時里長找人去慕圣村收斂尸體，小老兒便是其中一個。里長好像的確是說過，那位老神仙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兒，總是哭。”

簡溪和臨安都下意識看向白澤。

“向東大約二十里地，便是慕圣村。”老人往東一指，顫巍巍道：“這么多年了，怕是當年的墳地……已不大好找了。上仙若是需要，小老兒可以陪上仙走一趟。”

“多謝老伯。”白澤取出一個錢袋，說道：“老伯當是小鎮德高望重之人，這些錢財，還望老伯收下，也好安置百姓重建家園。”

老人搖了搖頭，凹陷的眼眶浸滿淚水，顫聲道：“如今這世道，哪里還有用得著錢的地方呢？上仙不必這樣，這也是小老兒舉手之勞而已。”

白澤舉著錢袋，一時間竟有些無措。

簡溪心情沉重，臨安卻是潸然淚下。

北境亂局終于落幕，可誰又能稱得上是贏家呢？

王朝興衰，痛苦的總是百姓。

“真君，這也好辦。”鱷侃說道，“老人家既然不要錢，我老鱷去打一些豺狼虎豹，拿來分與大家，煮著吃了便是。若是運氣好，或許還能搞些好東西回來。”

“如此也好。”白澤將錢袋交給老人，說道：“老伯，豈不聞天無絕人之路？總有一天，我相信這些錢帛會用得上的。”

老人神色激動，俯身便要給白澤一行人磕頭。白澤一把扶住老人，可荒敗長街上，古風鎮的百姓已經跪倒一片，磕頭謝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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