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屋就聽到熱鬧的說話聲。
他岳母林禾熱情招呼著:“沈教授,徐助手,粗茶淡飯不要嫌棄,一定要吃飽。”
屋內桌子上煮著酸菜粉條,里面還有土豆塊,桌上放著幾個燒紅的辣椒,屋子里散發著酸菜的味道,還有胡辣椒的香味兒。
姜晚晴盛了一碗酸菜湯給沈璽越:“沈教授你嘗嘗,我媽的手藝比我的手藝好多了。”
沈璽越點頭,客氣道:“謝謝阿姨,謝謝晚晴。”
徐遇在喝水,差點一口氣噴出去。
晚……晚晴。
教授你要不要收斂點。
生產隊還沒通電,屋子里點著煤油燈,光線不是很亮,林禾聽到沈璽越的話,目光凝起神,認真的打量著對面的小伙子,掰胡辣椒的動作慢了不少。
姜晚晴也注意到這個稱呼,沒多想。
她和沈教授已經是朋友,喊個名字多正常。
姜文進打了一個月的井,曬得像個黑土豆,唯有笑起來露出一排大白牙,非常的陽光。
“沈教授我們家的井水可多了,你想洗澡我給你燒洗澡水。”
“嘿嘿……”
姜晚晴:“……”
她夾了一塊土豆放姜文進碗里:“吃你的飯吧,管天管地還管到人家洗澡水。”
姜文進嘿嘿傻笑:“沈教授對你多好,對咱們家多好,我可是知恩圖報的人,只要沈教授需要,讓我做啥都行。”
徐遇打趣他:“怎么,想搶我助手的位置?”
氣氛又輕松起來。
陸政然站在外面,聽著里面的歡鬧聲,莫名覺得刺耳,他黑著臉走到門口,推開門:“姜晚晴我有事和你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沈璽越背對著門坐,聽到陸政然的聲音放下碗筷。
姜晚晴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被烈火煎烤的魚,日夜難安,怎么可能會輕易放棄。
“你們先吃,我去和他說幾句話。”姜晚晴笑著和大家打了聲招呼,走出去。
陸政然示意她去杏樹下談。
極高的溫度好像一個蒸籠把人罩住,晚上雖然沒有太陽炙烤,卻更加悶不透風。
陸政然走在樹下,手撐在樹桿上,沒好氣冷聲問:“說,你到底想要什么?”
杏樹是姜晚晴滿月,姜欽山種下的,算算,已經二十五年了,如今長的老高,枝繁葉茂。
陸政然喝不上的水,要渴死了,姜晚晴卻日日澆灌這棵杏樹。
陸政然心情復雜,轉過身,第一次認真的去看姜晚晴。
陰歷十七,月亮很圓,光很亮。
他以為會看到有情緒的姜晚晴,轉過來才發現,她滿臉冷漠,像深冬臘月冰封的湖面,只能看到冷,至于底下有什么,她絲毫不透露出來。
姜晚晴眼底漆黑一片:“我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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