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兩個時辰,韓老將軍之孫便是那要獻祭的蚣蝮神獸之事,在京中已經傳得人云亦云了。
    遠在碼頭看貨的鄧攸檸都聽身邊的勞工議論起了此事。
    她意識到出事,緊忙趕回家中。
    路上經過一家酒館,聽到那些酒蒙子閑談的話,她頓時感覺氣血上涌。
    “要我說啊,這韓家長孫獻祭一事,就是皇帝想要韓家兵權了!他這是在變相敲打韓家,讓他們識時務些。”
    “誰知道呢,韓家身為百年大家,不還是要靠女人的衣帶過活?你們忘了那死去二十三年的韓貴妃了嗎?”
    “要我說啊,有韓家血脈的,沒一個正常人!你們看,九王爺克母、韓家長孫是神獸轉世、那什么縣主,就是個女瘋子……就連那韓家二房所出的獨女韓欣欣,也是只胭脂虎!”
    這第三個人說完,幾人一起大笑不止,“哈哈哈~~”
    “小姐,他們太過分了!”
    櫻時都聽不下去了,剛從地上撿起三顆石頭,想要教訓一下他們。
    乍然,一只靴子飛了過來,正中那第三位說話的男子。
    “放你娘的狗屁,我們韓家如何,也是你們這些雜碎能議論的?”
    來者是位看著還不到三十的年輕人。
    他怒氣橫生的臉上,連肌肉都因身上的動作幅度太大而跟著顫抖。
    看清來人相貌,那幾個酒蒙子的酒也瞬間醒了。
    今兒個可真是倒霉,聊八卦碰到正主了!
    “韓衙內。”
    那三人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以后,若再讓我聽到你們口中傳出詆毀我韓家之事,絕不輕饒!”
    韓韶禧放下狠話后,讓他們滾了。
    “小二,來壺烈酒!”
    他找了張桌子坐下,朝酒館里面喊了一聲,自顧自穿好靴子。
    鄧攸檸將這一幕都盡收眼底。
    “小姐,這位郎君應該是韓老將軍的老來子,按照輩分,您應該稱呼一聲表叔。”
    櫻時間鄧攸檸對韓韶禧感興趣,連忙介紹道。
    鄧攸檸微微一笑,朝韓韶禧那邊走過去。
    她欠了欠身,開口喊道:“表叔。”
    忽地面前站了個如此標致大方的女娘,韓韶禧愣了一秒。
    聽到那聲表叔后,他急忙起身,瞪大雙眸,好奇又驚訝地打量著鄧攸檸。
    鄧攸檸只是沖他微微笑了笑。
    “你是……鄧,攸檸?”
    他雖是第一次見鄧攸檸,卻早已對她的大名耳熟能詳。
    自從八年前,父親、二哥和羨兒去了青州,韓家在京城便愈漸落寞了,早已淪為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談資笑柄。
    韓韶禧也從那段時間里,一蹶不振,成日混跡酒肆,靠買醉活著。
    鄧家遭逢變故這么久,二房母女忙于生計,一直沒有去國公府拜訪過,他這作為韓家留在京中的唯一男丁,竟也不說去看望一下親姑母。
    他覺得自己沒臉見鄧攸檸。
    “表叔方才好氣魄,那些人詆毀韓家,我本是也想出手的。”
    鄧攸檸夸贊道。
    從剛剛韓韶禧那一只鞋就能看出,他并非傳聞中那般只是個紈绔,身上還是有些功夫在的。
    “過獎。”
    韓韶禧淡淡笑了笑,轉身坐下,打開了小二剛拿回來的酒壇。
    韓家都出了這么大事了,他卻還在喝!
    鄧攸檸頓了頓,放聲問道:“韓表哥馬上要被當成神獸轉世祭河神了,-->>表叔難道不想想辦法救他嗎?”
    韓韶禧自嘲一笑,“我若是有那辦法,也不會在此求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