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來到一棟二層小洋樓前停下了。

洛亦與馮火火跟著陳文斌走進去，院子里坐著不少人，都是陳家的親朋好友來探望。

眾人看到洛亦跟馮火火兩個年輕面孔，皆是有些意外，這兩人是誰，怎么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文斌，他們是誰？”一個年紀很大的長者問道。

“泰叔，他是父親一直在等的人。”陳文斌簡單的介紹了一些，便是帶著洛亦兩人走進里面，眾人也跟了進來。

洛亦終于看到陳白江了。

他躺在床上，帶著氧氣罩，老臉上，一抹死氣蕩漾，他估摸著，也就三五日的功夫了，說不定更短。

“家父從昨天開始，意識就已經昏迷了，偶爾醒過來，也只是念叨著虎哥兩個字。”陳文斌嘆了口氣。

洛亦走上前，輕輕在陳白江瘦弱干柴的手臂上點了點，然后將氧氣罩拿了下來。

“小兄弟，你這是……”

陳文斌見狀，剛要開口，就看到陳白江睜開了眼睛。

“父親，你怎么樣？”他連忙走到床邊。

陳白江看了看房間中的眾人，最后落在馮火火與洛亦身上，他老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文斌，帶著他們先出去吧！”陳白江有氣無力的道。

陳白江看了眼洛亦跟馮火火，帶著眾人離開這里。

“把娃留下。”陳白江說道。

房間中只剩下洛亦跟馮火火，以及那個小孫女，陳曉穎。

陳曉穎趴在床前，小臉上掛著淚水，滿是不舍。

顯然她也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

“小寶，不哭，爺爺遲早會有這一天了。”安撫一下陳曉穎，陳白江看向洛亦，輕聲呼喚：“虎哥。”

洛亦坐在病床前，看著眼中閃爍著幾分期待之色的陳白江，心頭深深一嘆。

“二虎，我來看你了。”他輕聲道。

陳白江眼睛猛地一睜，胸膛劇烈的起伏，想要坐起來，但幾次都失敗了。

他盯著洛亦，眼中流露著濃濃的難以置信，從那日在包子鋪見過，他就一直有過這樣的懷疑。

雖然覺得很不現實，但是這個世界已經發生過太多曾經都認為不現實的事情了。

當對方叫出他二虎的時候，他就知道，再不現實，再荒誕，這件事也是真的。

因為他那一代的人幾乎死的差不多了，而知道他叫二虎的，也就他們虎頭幫幾人。

而那幾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還去參加了葬禮。

那就只有一人了，當年神秘失蹤的虎頭幫幫主，虎哥。

“虎哥，真的是你嗎？”陳白江激動的熱淚盈眶。

洛亦點頭，道：“二虎，我來看你了。”

陳白江老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隨后他看了眼馮火火，小聲問道：“她也是她嗎？”

洛亦點頭。

“怪不得。”陳白江笑了一聲，馮火火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所以他幫她開店，管她要錢，就是跟她一起經歷當年的事情，幫她恢復記憶。

陳白江并沒有追問洛亦當年為什么會消失，也沒有問這么多年過去了，他跟小火火怎么還是這么年輕，他的容貌又為什么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只是說著當年的事情，有時笑，有時哭，有時又露出遺憾之色。

陳白江講述著當年的事情，洛亦安靜的聽著，偶爾回兩句。

“老三，老四，老五，他們后來也都一個個走了。”說道三虎，四虎，五虎三人，陳白江輕嘆一聲。

想起那三人的悲慘結局，洛亦心中也不是滋味。

當年他們虎頭幫五人，雖然是很小的幫派，誰也打不過，但是挨打都是一起挨，逃跑都是一起跑，從沒有丟下任何一個兄弟，那時候的感情很深，也很純粹。

他們四個一直跟著他過著今天挨打，明天挨餓的日子，誰都沒有怨，跟他一起打拼事業，發展幫派，盡管一直都是干啥啥不行的狀態。

與洛亦相認，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陳白江狀態也好不少，竟然攙扶著可以下床了。

“虎哥，能送我最后一程嗎？”陳白江問道。

洛亦推著輪椅，帶著陳白江來到外面曬太陽，溫和的陽光照射下來，陳白江老臉上也多了一絲血色。

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這幾天，老陳幾乎不能動了，更是從昨天開始，就陷入了昏迷。

結果現在都可以下床了，精神頭也好了不少，看這樣，都能挨上個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