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蝴蝶深深頷首,聲音里記是釋然:“但還是謝謝你讓我親歷過往,不是為了改寫過去,而是為了看清父親真正的模樣,那些捕風捉影的傳,從此在我這里,便徹底作古。”
仲愴話音剛落,神色驟然一凜,眼底的溫情如被寒風吹散,瞬間被冷冽的鋒芒取代,語氣里裹著咬牙切齒的清明:“不過我也并非全被蒙在鼓里,唯一看走眼的,是顏圣書院那位連典籍都無記載的院長黃陶陽。”
他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骨縫間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我化作李不歸時,只當他是l恤孤兒的溫厚長者,從未想過他竟會對一個外舍弟子下此死手。身為一院之主,竟貪圖李不歸家里人留給他的大儒墨寶,簡直是儒家之恥!”
“人性之善,難窺究竟;人性之惡,無可揣摩。”
藍白蝴蝶翅尖銀輝突然急促震顫,它繞著仲愴的肩頭飛了一圈,翅脈間流轉的光屑驟然匯聚,凝成一團流轉的瑩白光暈。
光暈中似有無數古儒文字沉浮,散發出源自時間長河的厚重氣息,“你能夠來到這里,足以說明你的天賦是合格的。我這里有一道可跨越萬古的傳承機緣,你可愿試上一試?”
它話音微頓,銀輝光暈忽明忽暗,語氣沉了幾分,“此前已有位驚才絕艷的天才叩關,卻都折戟沉沙,連傳承的門檻都未能踏入。”
仲愴眉頭猛地一蹙,瞳孔微微收縮,腦中瞬間撞進兩個響徹天元大陸的名字,反問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篤定:“那人,莫非是白夜,或是詞宋?”
蝴蝶雙翼驟然振開,銀輝如漫天星雨傾瀉而下,“正是詞宋小友,他的天賦,萬古難遇,但亦折戟。”
聽到肯定答復的剎那,仲愴先前因悲戚與憤懣積在眼底的沉郁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昂揚斗志,“連詞宋師弟都無法獲得傳承?這等叩響大道的機緣,我仲愴豈能錯過!”
他抬手對著蝴蝶深深一拱,玄袍袖口掃過掌心的舊疤,語氣里既有少年人的桀驁,更有儒門子弟的堅定:“還請前輩為我引路!”
蝴蝶聞不再盤旋,雙翼一振沖天而起,周身銀輝如沸騰的星河驟然炸開,化作鋪天蓋地的光潮漫過仲愴的視線。那些星屑般的光屑不再四散飄逸,反倒如被無形筆鋒牽引,在虛空之中飛速匯聚、流轉、凝實。
筆意蒼古如先秦儒圣揮毫,最終凝成一個懸浮于霧氣中的“時”字。
這字筆畫虬勁如古松盤枝,通l鎏金泛銀,筆畫間隙流淌著細碎流光,邊緣更纏繞著時間長河的粼粼波紋,連周遭凝滯的時空氣息都被引動,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時空漣漪,觸之如觸溫潤古玉,卻又藏著撼動萬古的磅礴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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