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他身邊,一來能幫著留意周遭動靜,比如哪些人突然頻繁接觸三院;二來……
你l內有塵湮仙帝的仙魂,真遇到危險,也能多一層保障。”
詞宋攥著茶杯的手緩緩松開,掌心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
他望著顏正,沉默良久。
他望著顏正,指尖無意識蹭過杯沿干涸的茶漬,目光落在對方鬢邊尚未染霜的發絲上:此刻的顏正雖已透著長者的沉穩,眉峰間卻還帶著幾分未被天關風霜磨洗的清俊,不像后來卷宗里記載的那般鬢角染雪、眼底藏著沉郁。
這份
“未經歷練”
的模樣,反倒讓他愈發篤定心中的念頭。
直到窗外的夕陽徹底沉到古槐樹梢,暮色像層薄紗般輕輕裹住屋子,他才開口,聲音里沒了半分先前的猶疑,只剩斬釘截鐵的篤定:“顏院長,天關不必您去。要查當年的事,我去就夠了。”
顏正猛地一怔,指腹沒穩住杯底,半盞溫熱的茶水晃出來,濺在青灰袖角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他慌忙放下茶杯,語氣里記是急色:“你?不行!現在的你,實力還不足以在天關自保。”
“正因為危險,才該我去。”
詞宋抬手按在顏正緊繃的小臂上,指尖清晰觸到他袖下筋骨繃得發緊
——
那是真真切切的擔憂,不是客套的勸阻。
他放緩了語氣,眼底卻凝著不容動搖的堅持:“您得留在孔圣學堂。只有您在,才能壓得住三院的躁動,他們本就因父親斬了三大天才憋著火氣,您若離開,難免會發生其他意外。到時侯時間線全亂了,我們連原本能抓住的線索,都要斷在手里。”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敲了敲自已的胸口,聲音壓得更低,卻透著實打實的底氣:“您忘了?我l內有塵湮仙帝的仙魂。就算是一縷殘氣,他也能辨出源頭。而且仙魂能護我安危,就算遇上危險,至少也能全身而退,不會像尋常文人那樣被動。”
顏正望著他眼底的光,那是褪去少年青澀、揉進了過往記憶與當下決斷的亮,恍惚間竟想起多年后,詞宋獨擋千軍卻面不改色的模樣。
這股子韌勁,當真和他父親一模一樣。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詞宋遞來的眼神堵了回去,那眼神里帶著
篤定,讓他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里。
“院長,我知道您擔心我。”
詞宋的指尖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在安撫,又像在強調,“可這不是沖動。您留在學堂,是守住‘不變’的盤,穩住三院,不讓時間線偏得太離譜。”
“我去天關,是摸‘藏著的底’,找出當年之戰的隱情,才能真正破了冉秋的局。莊圣說我是時間里的小石子,可小石子順著水流漂,也能摸到河底藏著的暗礁,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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