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
“鐺”
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青芒、金日、墨刃通時炸裂,高臺中央炸開團刺目光團,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吞噬其中,連血色長河都在這一瞬停滯了翻涌。
待光芒稍斂,柳溪已立于陣眼。他雙手按在
“清風”
玉簫之上,周身青芒如潮暴漲,引動天地才氣奔涌注入簫中。
“破陣。”
二字自喉間滾出,玉簫陡然發出清越龍吟,竟是將《破陣曲》的殺伐之韻凝入才氣。
緊接著他雙手疾揮,一個磅礴的
“樂”
字在虛空浮現,青芒四濺間,無數才氣化作編鐘、戰鼓、羌笛、琵琶,更有胡笳、羯鼓懸浮流轉,在他身周布成一座恢弘樂陣。
“文豪墨寶加持,此陣強度,十倍于前!”
柳溪的聲音從樂陣深處傳出,與百種樂器的鳴響交織成網。那些才氣所化的樂器自行震顫,奏響的已非清越旋律,而是穿金裂石的銳嘯。
無形音波在血色長河中掀起驚濤駭浪,如萬千鋼針朝著詞起白席卷而去。他本人的身影早已與樂陣融為一l,唯見玉簫頂端那點青光愈發熾烈,仿佛樂陣的心臟在搏動。
另一側的仲鴻早已蓄勢。他左手虛握,土黃色光暈凝成的
“御”
字訣穩穩印在胸口,暗金色的防護光罩瞬間蔓延全身,連鎮岳刀都覆上一層金鐘般的光澤,竟是將防御與力量提升到了極致。
緊接著他右手揮刀,刀背在虛空劃出殘影,刻下一個赤金色的
“勇”
字訣,那字訣如火焰騰躍,化作一道金芒鉆入他眉心。
剎那間仲鴻雙目赤紅如燃,額頭青筋暴起,鎮岳刀上的暗金篆文猛地亮起七道,刀身沉得仿佛能壓垮山岳。
“詞起白,接我一刀!”
他暴喝如雷,竟無視音波干擾,提著長刀徑直沖向詞起白。
刀風所過之處,血色才氣被劈開一道深可見骨的通路,悍然發動正面沖擊。
顏清則退至側翼,羊毫筆上的朱砂墨汁濃稠如血。她手腕翻飛如蝶,一個個扭曲如鬼爪的
“殺”
字訣在虛空成型,每個字都淌著淋漓血光,相互勾連纏繞,漸漸凝聚成一座陰冷的小型殺陣。
那些
“殺”
字在陣中游走,發出細碎的尖嘯,與柳溪的樂陣音波、仲鴻的刀風形成犄角之勢,三面夾擊的殺局已然鑄成。
她筆鋒不斷滴落紅墨,每一滴都化作微型殺刃融入陣中,讓那片區域的空氣粘稠得像要凝固。
詞起白被三面困鎖,卻依舊眉峰微挑,嘴角反倒勾起一抹譏誚。水寒劍在他掌心輕顫,天藍色劍光先是驟然收縮如繭,隨即猛地爆發如水銀瀉地:“如此默契?看來你三人早有推演。”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在原地留下數道淡藍殘影,通時迎向三個方向。血色長河在他腳下重新翻涌,與三方攻勢碰撞的剎那,金鐵交鳴與氣勁炸裂之聲匯成滾滾驚雷,震得高臺邊緣的冰紋層層龜裂。
天藍色劍光陡然沉凝,詞起白手腕翻轉如行云流水,水寒劍以一個近乎違背常理的角度橫掠而出,正是“橫”
劍法。
劍脊精準磕在鎮岳刀的刀背中段,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實則藏著千鈞巧勁,如江河奔涌時驟然轉勢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