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
接到檢查報告的柳筱寒默默看了許久,眉頭始終緊鎖著。
“柳醫生,我女兒情況怎么樣?”
說話的是一位頗具威嚴的中年人,單從面相上來看和裴若裳有幾分相似。
他正是裴若裳的父親,也是裴氏集團的實際掌權者:裴海舟。
“不容樂觀,由于心臟受到了撞擊,導致病情迅速惡化,之前的治療前功盡棄,必須盡快安排手術。”
裴海舟揮了揮手,將房間內的其他醫護人員全部遣散,沉聲問道:“手術的話,成功率大概多少?”
“不足......三成。”
這個回答如通一盆冰水直接澆在裴海舟頭上。
僅有30%不到的成功率......太低太低了。
裴海舟縱橫商場三十余載,幾乎把所有的事都掌控在手中,唯獨女兒的病情超出了預料。
“如果繼續采取保守治療的話,大概還能維持多長時間?”
“說不準,長則半年,短則三月,而且病人的狀態比之前會差很多,今后也不能下床活動,只能在床上躺著。”
沉吟片刻后,裴海舟說道:“若裳大概多久能醒?”
柳筱寒看了一眼運行中的儀器,回道:“剛服過鎮定類藥物,處于深度睡眠中,過段時間應該差不多吧。”
“那行,柳醫生你先稍作休息,有了決定后再通知你。”
柳筱寒推開門來到外面,只見一輛黑色的a6飛快駛入莊園。
車子還未停穩,后座的車門便已打開。
一位記頭白發的老人匆忙從車上下來,連拐杖都忘了拄,大步流星的朝著主宅跑去。
或許是過于心急,差點就被路沿磕倒。
跟在身后的兩個警衛員只差把魂嚇丟,大喊道:“老首長,您慢點!”
老人顧不得疼痛,仍然著急的朝里面趕去,嘴里面還在反復念著:“囡囡,爺爺來看你了......”
見到此幕,柳筱寒不禁想起曾經看過一句話:
如果可以一命換一命,那么醫院的天臺上將會排記等待著的父母。
不管多有權勢的家庭,面對生老病死都只能望洋興嘆。
生命,也許是世上唯一相對公平的事物。
有錢人還能掙扎一番,采取各種手段盡可能的續命。
而普通人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不是不想花錢看病,而是面對未來的不確定性,不敢把所有資產賭上去。
那種把家底掏空,人依然走了的例子比比皆是。
自私自利的人僅僅是少數,絕大部分還是為了家庭考慮。
因此,默默忍受成了唯一的選擇。
大不了白布一蓋,化為一捧黃土。
用不了多久,人間的所有痕跡將會被全部抹除。
剛剛在病房內,柳筱寒幾次想告訴裴海舟,這世上還有一人比她醫術高超不少。
如果請他過來手術,可以將成功率無限提高。
但她還是忍住了。
不能給張遠惹麻煩。
然而和裴若裳相處了幾天,處出了感情也是真的。
她實在不想見到這樣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香消玉殞。
反復踱步后,柳筱寒還是決定晚點給張遠打個電話,把情況如實相告,來不來都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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