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這人屬夜貓子,總喜歡半夜三更做事。
陳觀樓跟著他一路翻越房頂,一直到京城邊緣,人煙稀少之地,才下了地面。
“你到底帶我看什么?”
“馬上就到了。”
穿街過巷,很快來到一處普通宅院,敲門!
咦?
竟然還需要敲門。
不能翻墻進去嗎?
陳觀樓正疑惑的時候,院門開了,一個駝背老人開的門。
雙方一句話都沒有,駝背老人見到王海,直接讓開門口的位置。甚至對于跟在王海身后的陳觀樓,也沒有絲毫好奇。
陳觀樓跟在王海身后進了小院。
王海在進屋門之前,停下腳步問了一句駝背老人,“人怎么樣?”
“還活著。”駝背老人嗓音嘶啞,就像是被金屬擦傷過,嘎吱嘎吱作響。
“行,你去歇著。”
說罷,王海推開屋門,示意陳觀樓跟著他進去。
屋里黑漆漆的,王海點燃蠟燭。
正對屋門的墻面擺著一張床,床鋪上躺著一個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扯著風箱。
“他是誰?你帶我來就為了見他?”陳觀樓皺眉,他確信沒見過此人。
王海笑瞇瞇的,指著床上動彈不得人,“他就是惜薪司前任掌印太監趙大海,如今癱瘓在床。怎么樣,滿意嗎?”
王公公得意地笑,分明就是在邀功。
“他竟然還沒死!”陳觀樓呵呵兩聲,“你留著他的命做什么?”
“我替你辦事,總得讓你知道事情辦成什么樣。要不然,你懷疑我貪墨了銀錢,那就不妙。”
宮里頭的人,從來沒有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德。幫了人,一定要讓對方記住自已的恩情,將來報恩。
他們二人,乃是金錢合作關系。
既然收了錢,就得讓出錢的人看到成果。
王公公很是得意!
陳觀樓此刻表情一難盡。他很是嫌棄的掃了眼床鋪上的趙大海,屋里的味道也不好聞。癱瘓在床的人,無論怎么照顧,終歸身上還是會有味道。
他輕咳一聲,“王兄,你也太見外了。我從未懷疑過你的能力。我認識那么多人,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你辦事,我放心!”
王海高昂著頭顱,像個大公雞似的,還是閹過的。
“陳兄信任我,我感激不盡。下回遇到事,你還找我,我幫你處理干凈。”
“甚好!甚好!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這幾天熬夜熬得厲害。”
“等等!”
王海指著床板上的趙大海,“陳兄,給他一個痛快,別留著過年。”
陳觀樓笑了。
他指著自已,“你收了錢,卻讓我動手。”
王海笑瞇瞇的,“以陳兄的修為,何須親自動手。”一道氣勁打進趙大海的體內,就能了斷對方的性命。
陳觀樓似笑非笑,“你這人不坦誠!罷了,罷了,如你的愿。”
話音一落,就見床板上的趙大海扯著脖子,張大嘴巴拼命呼吸。一個呼吸的功夫,人就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