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躺在冰冷手術臺上的女孩披散著長發,被綁著四肢不斷掙扎。
而她越掙扎,臺子蜿蜒下來的血液就越多。
葉輕下意識走過去,率先看到的不是出血點,而是女孩干癟松垮的肚皮。
紋路裂開,密密麻麻像一個西瓜,又像風干的橘子皮。
這是生育過度留下的。
新舊交替,還不止生了一個。
“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看到有人來,女孩淚眼朦朧地求救。
葉輕拿起托盤里的凝血劑,給她打了一針,對方這才軟軟歪著頭,睡了過去。
“臍帶血,就是這樣來的,對嗎?”
少量卻能廣泛應用。
那問題就出在源頭身上。
蘇禹行不知何時走過來,站在不遠處道:“這就是你的實驗品。
如果你要救她,你帶來的人就可能沒命。”
葉輕知道,這是他的善意提醒。
沉默幾秒后,她小聲開了口:“知道了。”
蘇禹行這才露出一個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已也松了口氣。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這邊都會滿足你的。”
葉輕點點頭,目送了對方離開。
那個機器女孩換了身衣服,再次走在蘇禹行身側,眼神一直冷冷盯著她。
她猜測,女孩身上應該有監聽系統。
剛剛蘇禹行故意激怒對方,就是為了讓她離開去維修。
看來,蘇禹行也不完全是自由的。
關上門,她返回手術臺,看到女孩的血已經止住了,這才稍稍放心。
想到對方可能會冷,又扯過被單給她蓋。
忽然,余光掃到對方的臉。
葉輕動作一頓,伸手撥開她凌亂的長發,認真去看。
記憶里熟悉的人臉跟眼前的人重合。
葉輕漆黑的瞳孔微微睜大。
“大姐姐……”
專供研究員的休息室里。
穿戴整齊的女孩緩緩睜開眼,毫無血色的臉有一瞬的迷茫,然后才看向葉輕。
小孩趴在她身側睡著了,這樣的場景不免讓她想起幾年前搖晃逼仄的火車上,她們躲在廁所里,挨在一起過夜的記憶。
葉輕一醒,就看到女孩在哭。
清澈的眼淚潺潺流下,咬著唇瓣到出血。
“大姐姐,你還記得我,對嗎?
別哭,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后面那一句,也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許云舒張了張嘴,喚出了心底的三個字。
“小葉子……”
“嗯,我在這里。”葉輕握著她冰冷的手,藏下心里的難過,沖她露出一個鼓勵的笑。
“沒關系,我們會逃出去的。”
許云舒是她六歲時,第一次被罪犯帶走,在火車上遇到的同伴。
彼時十六歲的少女像花骨朵一樣,長得柔弱又美麗,是要被包裝成最高檔的商品賣給境外富豪的。
她們一起在火車上共處了三天兩夜,策劃一塊逃跑。
最后下站時,罪犯追上來。
她把許云舒推了出去,自已卻被抓回去了。
至此,兩人沒再見過。
“想不到再見面,我們還是這么狼狽。
小葉子,這里是地獄,你千萬不能留下來。
就算踩著我的尸體,你也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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