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誰?”忽然看到來了這么多人,小廝嚇了一跳。
“林森是不是住在這里?”有人問道。
小廝點點頭:“我家公子不在,你們有什么事?”
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都有人來這里送禮,可這些人兩手空空,小廝有些奇怪。
“你家公子當然不在,你家公子去坐牢了,八成還要砍頭呢。”
眾人一邊說,一邊往院子里張望:“快看,這院子里好多東西啊,嘖嘖,你們看到了嗎,那些大紅朱漆的物件,一看就不便宜,這都是用羅家的銀子買的吧,這林家可真不要臉啊!”
“何止是物件,你們知道高升胡同里像這樣的院子,一個月要多少銀子?”
“多少?”
“十五兩,這院子一個月十五兩。”
“我的那個老天爺啊,這院子一個月十五兩?一年是多少,可真是花別人的銀子不心疼啊,這林家從根子上就爛了,一窩子壞種!”
“你說誰是壞種?”
一群人從屋里走出來,剛好聽到這番話,為首的中年婦人立刻大聲回擊。
這婦人就是林母,昨天晚上他們就來了,可是城門關了,只好住在城外的客棧里,今天一大早,便讓人進城報信,可是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林森來接他們,無奈之下,只好按照林森信上寫的地址找過來,卻發現只有小廝在家,林森不在。
兩名小廝都說公子一大早就出門去了,沒有帶他們,八成是去衙門辦交接了。
他們不敢說是自己睡懶覺起晚了,醒來后便發現自家公子沒在家里,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會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而且醒來后腦袋很疼,一摸就疼,像是被人打過一樣。
趙時晴:嗯,是我打的。
林家出了一位駙馬爺,比林森考上進士還要轟動,林家父母收禮收到手軟,就連當地的父母官都親自登門了,聽說他們要來京城,父母官送上儀程,林家的叔伯嬸子,林森的堂兄弟們,全都要跟著一起來。
精減了再精減,林家父母還是帶著十幾個親戚一起來了京城,現在這十幾個親戚都在這里,聽到門口吵吵嚷嚷,便全都出來看,于是便聽到那些人一口一個羅家,一口一個林家不要臉。
這些人都是姓林的,這是連他們一起罵上了。
“好大的膽子,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敢胡說八道,詆毀駙馬爺,你們是想被抄家滅門嗎?”
眾人一聽,樂了,還抄家滅門,你們的臉可真大。
胖大嬸第一個開罵,她朝著林家人啐了一口:“我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這樣不要臉的,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家那位駙馬爺,把他爹娘都給告了,這會子在大牢里關著呢,哎喲喂,還抄家滅門,你們說對了,你們林家就等著抄家滅門吧。”
林家親戚面面相覷,這什么和什么啊。
林母登時急了,她的好大兒把爹娘給告了?而且還被關進大牢了?
怎么可能!
她沖到胖大嬸面前,張牙舞爪:“你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你敢給我兒子造謠,我讓官府來抓你!”
胖大嬸翻個白眼:“哎喲,原來你就是那個禍害親妹子的毒婦啊,你說你怎么就那么賤呢,為了男人連親妹子都能害死,你就不怕老子娘棺材里爬出來找你算帳啊!”
林母大驚失色,這些人怎么連她害死親妹子的事都知道了?
眾人見她變了臉色,便知道之前的猜測都是真的,羅母之所以發瘋而死,就是被林家給害的。
趙時晴費了好大勁兒才擠到前面,不行不行,她必須要當面罵一罵才能解氣。
胖大嬸,勞煩您讓一讓,給我一個正面出擊的機會!
胖大嬸正要痛打落水狗,就見一個小腦袋從她身后探出來,認識,是那個胖老頭帶著的大孫子。
趙時晴把一包瓜子塞到胖大嬸手里:“恰記的香瓜子,您嘗嘗。”
這大嬸門牙上豁了一塊,一看就是個愛嗑瓜子的。
胖大嬸立刻眉花眼笑,把最好的位置讓了出來。
介孩子,真懂事。
不愧是又狠又毒的奸詐之徒,這么一會兒,林母已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了。
不管這些人說的這些是從哪里聽來的,她不認就行了,她妹子早就死了,死無對證,至于羅麗瓊那個小賤人,別說現在被關在莊子里,哪怕沒有關起來,就是借她膽子她也不敢。
兒子說得很對,那件事無憑無證,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
她冷冷一笑,對那兩個手足無措的小廝吼道:“還站在這里做什么,把大門關上!”
她轉過身對林家的親戚們說道:“咱們阿森得了圣上的賞識,這是被人嫉妒了,等阿森回來,就把這些刁民抓起來治罪!”
親戚們大眼瞪小眼,他們剛剛聽到了什么?
林二嬸說道:“是啊是啊,咱們阿森連公主都能娶到,可不就讓人嫉妒嗎?嫂子你的脾氣可真好,換成是我,才不會關門呢,一準兒把這些人的臭嘴撕爛!”
林三嬸:“不撕爛也要和他們理論明白,哪能關上門就算了呢,這不是便宜他們嗎?”
兩個小廝正要關門,聽到林家的親戚們這樣說,便停下手里的動作。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時晴忽然一個跨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咦,大家快進來看啊,這滿院子的東西都是用羅家的銀子買的!”
話音剛落,后面的人便跟著一起進來,還有人擠不進來,索性爬到墻頭上。
這一下,小廝們想關門也關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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