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面色慘白，他引以為傲的血靈焰此刻蜷縮在掌心，無論如何催動都只有蠟燭般微弱的火苗。

當他不得已看向李令歌時，發現對方甚至沒注意他，李令歌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煉丹中，仿佛在場眾人連同他們的火焰，都不值得多看一眼。

洛紅纓雙眸泛起粉色的霧氣，癡癡地望著李令歌，丹爐的火焰明滅不定。

“姐姐！”

見她爐中丹藥就快要失敗了，洛羽急忙出聲提醒。

“你若是無法進入扶搖宗，恐怕這輩子都再難見到李令歌。”

此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洛紅纓的頭頂，讓她瞬間清醒的過來。

以李令歌的天賦，定然會進入扶搖宗，甚至很有可能被宗主收為親傳弟子。

如果她無法成功煉制出華清丹，恐怕和李令歌之間的緣分便就此斷絕了。

而一旦進入了扶搖宗，她便可以稱呼李令歌為師兄，日后……

心念及此，洛紅纓立即收斂了心神。

那一副英俊的臉龐，日后她有的是機會看，不急在這一時。

雖然鳳九早就看出了那道符箓的不同凡響，但是當火神虛影真正浮現在虛空之時，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

要知道，扶搖宗上一個能夠凝聚神品符箓的人還是她那位曾經的愛徒，攪動神界風云的衛湘。

如今，衛湘已經被鎮壓在弒神塔五百萬年，恐怕早已經身死道消。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人，可是她在李令歌的身上竟然看到了衛湘的影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看到火神符的時候她心中才莫名產生了一絲驚懼。

她很清楚，那一絲驚懼是衛湘曾經留下的陰影。

她轉頭看向大長老，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衛湘已經鎮壓在弒神塔五百萬年，早就死了……吧。”

起初大長老還不明白鳳九為什么突然提起了五百萬年前的衛湘，可是當他再次看向那道火神符之時，李令歌和那道早已經有些模糊的身影逐漸重合在了一起。

“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鳳九。

“李令歌不過仙圣境的修為，怎么可能是她，而且她可沒有這么高的煉藥天賦。”

鳳九點了點頭，但是眼眸流轉，明顯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一會再給他增加一道測試。”

“什么測試？”

“問心石。”

聽到問心石三個字，大長老胡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問心石是扶搖宗的至寶之一，能夠檢測神魂是否被奪舍，以及道心是否堅定。

自從扶搖宗出了衛湘這個女魔頭之后，神庭便賜予扶搖宗這塊問心石。

五百萬年過去了，問心石早已經被閑置。

只不過，李令歌凝聚的這道火神符確實讓人心有不安。

畢竟，五百萬年之前，衛湘便曾凝聚火神符火燒扶搖宗。

“還是宗主思慮周全。”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九轉玲瓏鼎震顫的剎那，李令歌掌心突然迸發出耀目青光。

“這是——”

大長老瞬間瞪大了眼睛，只見九道青色光柱破爐而出，將天空染成翡翠色。

觀禮臺上，鳳九的赤金鳳釵突然自行顫動。

她抬頭的瞬間，整片天空已被七彩霞云吞噬。

云層中傳來清越龍吟，十八條靈氣凝結的青龍自漩渦中探首，龍須拂過處，草木瘋長，靈泉噴涌。

“這是……十成藥效的華清丹！”

大長老白須狂舞，整個人猶如瘋癲一般。

華清丹雖然只是初階神品丹藥，但是能夠煉制出十成藥效，放眼整個扶搖宗，在年輕一輩之中，恐怕也只有李令歌一人。

就連孟語嫣，也只不過是能夠煉制出九成藥效的華清丹。

雖然知道李令歌煉藥天賦驚人，但是沒有想到他如今煉丹術已經達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

九轉玲瓏鼎中一顆剔透如琉璃的丹藥，九道天然道紋在表面流轉，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方圓百里的靈氣潮汐般漲落。

“裝神弄鬼！”

趙寒的怒吼在天地異象中顯得格外刺耳，他丹爐中將成型的華清丹炸成齏粉。

然而，此刻的趙寒早已經不在乎自己丹爐之中的丹藥。

“區區仙圣境，怎么可能……”

話音戛然而止，華清丹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清輝，趙寒像被無形大手扼住咽喉般跪倒在地。

“真的是十成藥效。”

然而看到那天空之中的雷劫之時，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十成藥效的神品丹藥會引得上天降下雷劫，李令歌不過是仙圣境，根本不可能擋得下這道雷劫。

“李令歌，去死吧！”

天空中的七彩祥云驟然翻涌，化作漆黑的劫云，無數雷霆如狂龍般在云層中穿梭，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轟隆——

一道紫金色的雷劫驟然劈落，撕裂虛空，直奔李令歌而來！

那雷劫之威，足以讓神圣境灰飛煙滅，而李令歌不過仙圣境，如何能擋？

“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