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皇后一路回到舊住處,四下查看了一番之后,去了供奉西王母神像的偏殿中。
她走到繡著老子騎牛圖的屏風后,打起那垂下的竹簾,只見這小小一方靜室中已空空如也,只余一案一蒲團。
芮皇后出了會兒神,不多時,一名婢女快步而來,躬身與她小聲說了一句話。
芮皇后松了口氣,點頭喃喃道:“順利就好……”
再返回椒房殿時,天地間已是一片暮色浮動。
芮皇后看著在暮色中靜靜矗立的高閣,眼前閃過的是凌皇后昔日恬靜從容的面龐。
晚風中,一枚花瓣飄零墜落著,芮皇后看著那枚飛花,想象著那樣一個滿身風華的人躍下這高閣時的情形,她忽而顫顫閉緊了眼睛,似畏懼,似不忍,又似不敢直視那份血腥熾烈的決然之氣。
那花瓣飄落在宮瓦上,旋即又被另一陣風卷起。
宮中冊封新任太子與皇后的消息隨著三月飛花,飄往了各郡縣。
這飛花之信待傳到南邊的桃溪鄉時,已是四月初。
桃溪鄉里的桃花已從樹梢剝落褪去,露出了青澀的桃果。
桃溪鄉里的少年們也褪去厚重的冬衣,露出了柳竹般蓬勃的身體枝條。
換上了薄衫的少微一下仿佛長高抽長了許多,四月清晨,她穿著中衣,披著發盤坐在竹榻上做早課,閉著眼睛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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