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你難道忘了當初你上山學藝，學了多少年才下的山？

我就不信他繼續呆這里就不會進步了！”黃氏道。

“哪能拿我比？他愿意留下我也不反對啊，不過這般天賦，困于一地，豈不浪費了？更何況不入江湖，如何知道人心險惡，趁著如今我還有幾分聲名，江湖平靜，正是時機！”平一指道。

“師父，師娘，您二位就別吵了，徒兒心中也是有數，我雖離家，可前期多半只是在河南境內晃蕩，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韓林急忙解圍。

師父師娘好不容易有了復合的趨勢，韓林可不希望因為自己又生了芥蒂。

“倒是師父，我卻是要有幾個問題請教！”韓林突然道

“嗯？你說說看！”平一指稍顯意外。

韓林道：“師父，混江湖的，是名重要，還是命重要？”

“廢話，當然是命重要！命都沒了要名有啥用？”平一指想都不用想便沒好氣的道。

“就是，名都是虛的，命才是自己的，你可不能犯傻！”黃氏也急忙道。

韓林再問：“師父，是規矩重要還是名聲和性命重要？”

“咱們算是邪道人物，還講什么規矩，就算有名多半也是惡名，自然還是命重要！”這回平一指思索了一下才道，他隱隱覺得韓林似乎在賣關子，只是還理不清脈絡。

“那師父，你背著殺人名醫的稱號，立著醫一人殺一人，殺一人醫一人的規矩，那要是哪天你遇著個你醫不好的人，當要怎么辦？”韓林追問道。

“不可能！天下間還有我平一指醫不了的人？”平一指大聲道。

“萬一呢，萬一真有這么個人，你答應了醫治卻又醫不了呢？”韓林強調道。

平一指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是呀，萬一真有這么一個人，我要怎么辦呢？

思忖良久，平一指才悠悠道：“我想不出來，難不成醫不好還要我賠命不成？”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平一指說完卻越發覺得有理，仿佛冥冥中自有指引，“對，沒錯！既然殺一人醫一人，那醫不好時，自然該殺我才是公平！”

“那師父，如此豈不是你的規矩名聲比你的命更重要了么？”韓林發出靈魂拷問。

“這如何一樣？”平一指當即就要反駁。

“哪里不一樣了？”韓林道。

“這……”是呀，哪里不一樣了，我該保命的，為何會有舍身的念頭？

平一指一時說不上來，自身也迷糊了！

“師父，你好好想想吧，徒兒告辭，明日一早就不向你和師娘道別了！”韓林說完就直接回房，這個問題，平一指注定要想很久。

其實名和命的問題，任你問誰都會選命，不過名卻能讓人做出沖動的選擇，包括殺人和自殺。

這在現代社會都很常見，更遑論古代了！

平一指雖是邪道人物，不過其本身卻是個矛盾的，往往想法很極端。

其本身又是個行事無所顧忌的，這就造成他追求天地平衡，所以便有了醫一人殺一人的規矩。

同時他又是個受儒家思想浸染很深得人，所以他醫不好人，就生出了賠命的心思，結果就真賠了命。

這其實都不過是鉆牛角尖罷了，如果能采訪他死后的魂魄，可以肯定，他是后悔的。